还没等其他志愿者反应过来,男生就冲出去消失在门外,
“怎么了? ” 一位学姐开口问剩下的人。
溪川刚退到舞台侧面,正在看后面那位选手唱歌,这次她印象深 刻,认出他就是先前那只熊,当然他今天没再挑战熊套装。想不到他还 唱得很好。
听得入神时,突然有个人狠狠地撞过溪川的肩膀跑向场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连溪川想骂人的欲望都滞后了。
夏新旬拉着正在唱歌的熊同学往另一边后台跑去,毫无防备的选手 中途摔倒,连男生也一并被带倒。就在他们倒地的瞬间,一盏舞台灯也 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木质地板被直接砸出一个坑。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人群从台下涌上舞台,老师们首先查看夏新旬和选手的伤势,接着 开始劝阻学生们远离碎玻璃磴。
夏新旬很快就从舞台上爬起来,他和选手都没有受伤,倒是有个围 观的学生被扎伤了脚,送往医务室。
但是整个事故全程,他只注意到一个人。
柳溪川一直站在场边,完全没有意识要上台围观。
他还倒在地上时就不由得盯着她,女生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惊恐,而她瞳孔里的惊恐比表情所展示的更深邃。
可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神色,怎么形容?
就像见了鬼一样。
令人不寒而栗,不禁注目。
“你知道夏新旬会上场救人的对吗?如果没有你的提醒,他救的是不是我? ” ,
“是。”
“你对他最初产生好感是不是因为这次事故? ”
“是的。”
可是这一次,他救的人不是我,确实没有让我产生多余的好感,我 只觉得恐惧。是因为差一点就不可收拾的事故直接发生在面前,更因为 我意识到一个事实一
“就算我远离他,就算可能受伤的人不是我,他也同样会身临险 境。不管我改变了什么,恐怕都无法改变他的人生。 ”
“那大概是最坏的情况吧。”
重新抬起头时,溪川发现夏新旬已经站起来,在几米开外直视自 己,用一种把人看穿的眼神。
溪川低下头又发出一条短信:
“能告诉我他是因为什么死去的吗? ”
第4章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
飘窗上白色的纱帘被风吹得鼓起来、泄下去、再鼓起来,循环往复。空气干燥又凉爽。
夏新旬翻了个身,没有立刻起床,脑海里闪过一丝庆幸。忘了关 窗,如果是雨天,恐怕书架最上层一整排的书都要被打湿。但当他仔细 把那一排书又看了一遍,就觉得没什么好庆幸的。
无非是些悬疑和推理小说,读的时候觉得酣畅,事后却再也没看过 第二遍。
藏书是件非常麻烦的事,隔三岔五要拿出来晒一晒,否则容易发霉 或生虫,为了一次性消遣读物浪费这么多时间可不值得,他决定了起床后的第一个目标,清理掉那一层书。
这么想的时候,他不带一点留恋。
自小受了不少反面教育,他从不会对任何东西产生难以割舍的感情,和他的父母不一样。
洗漱完毕后,他去餐厅取了一杯牛奶,途中看见妈妈在玄关整理花 瓶,问爸爸在哪儿。妈妈眼睛也没抬,含糊地往后一指,“洗车。”
“预报说明天要下雨,不是白洗了吗? ”
“你表姑家的儿子不是明天结婚嘛,明天一早就要借他的车去接亲。”
“又借车? ”
“呵呵,是啊。”妈妈最终把旧花扔进垃圾桶的动作非常粗鲁,带有赌气的色彩。
新旬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所谓的反面教育了。
爸爸家里的亲戚以人数多、脸皮厚两大特点著称。就拿借车来说, 现在的婚庆公司什么豪车都能租到,可他们每次为了省钱就采取借车的 方式,毫无例外,借出去的车还回来时总是弄得一片狼藉。在他们眼 里,亲戚家的财物并不算财物,只要自己没有出钱就算勤俭节约,这还是小事。
大一点的事情例如,上次新旬的堂哥结婚,爸爸怕惹妈妈生气,偷偷给了五万元礼金,可这事后来还是曝光了。
堂哥本人在婚礼上喝得半醉,就开始借酒发疯,说新旬的爸爸偏心眼,另一个堂哥结婚时他可是给了十万。
新旬爸爸尴尬地摊着手道歉:“因为这两年生意不像前几年那样好做了。”
对方却不领情。
新旬妈妈冷眼旁观,给出两个字评价一活该。
然而她自己顾起亲戚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拜这对包子父母所赐,家庭经济情况好起来的同时,纷争和委屈也越来越多:
一个人怎么能担负那么多人的人生呢?能独善其身都算不错了。亲戚,血缘关系,说到底也不能理解其存在的意义。就连家族聚会他也一 向是能逃则逃,尽量少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