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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越界[合约](86)

程与淮将方向盘往右一转,车子拐进一条小路,避开了拥堵路段。

经过某个别墅区时,江稚降下车窗,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栋红色屋顶的三层别墅,那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小时候她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甜橙树,春夏时节枝繁叶茂,秋天硕果累累,树下还埋着那只陪伴了她十二年的柴犬,叫许皮皮。

许皮皮活泼调皮,曾在玩闹时不小心抓伤过她,江女士便偷偷把它送人了,她练完琴下楼四处找不见许皮皮,得知它被送走后,哭得昏天暗地。

江女士心肠硬,完全不顾她的央求,连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的许铭安也在一旁沉默,还阻止她出去找许皮皮。

好在许皮皮大概是感知到她的伤心,当晚就偷偷从五十多公里外的郊区跑了回来。

她搂着它放声大哭。

从那以后她们从未分离,直到许皮皮因病回了汪星。

她们在人间一共做了十二年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那是许稚最幸福最快乐的十二年,也是许皮皮的一生。

上次回家,是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当时她好像和许婉宁发生了矛盾,对方很会装柔弱,动不动就哭,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生日宴闹得很不愉快,她那会年纪小,还无法接受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公然偏心继女,也无法接受她在他重新组建的新家里像外人一样格格不入的事实,连蛋糕都没切,带着满腹委屈,一路哭着飞回斯京。

从那以后,父女俩日渐疏远,几乎很少联系,她也再没回过家。

别墅从视野中渐渐消失,江稚沉入回忆里,不知不觉车子已开入云来山庄,停在酒店前。

程与淮侧眸看她,好半晌后才出声提醒:“到了。”

江稚回过神,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她穿的方领上衣,随着向前倾身的动作,领口微微松开,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细细的紫色肩带,更衬得肌肤似雪般白皙。

程与淮目光定在她脸上:“这几天辛苦了。”

江稚不太喜欢他一副公事化的疏淡语气,杏眸流转,佯作无所谓道:“就当积累见家长的经验了,以后肯定能用得上。”

闻言,程与淮面上不动声色,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微微收紧,淡青色筋脉若隐若现。

“谢谢程总送我回来,”江稚从小包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这是车费。”

程与淮接过巧克力,正要下车帮她搬行李,江稚说不用,张副总得知她回来,早早就等在酒店门口,翘首以盼了。

“我走啦。”江稚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她,张副总立刻带着大堂经理过来打招呼,利索地搬下了后备箱的行李。

江稚又弯腰敲了敲车窗。

程与淮以为她还有话要跟他说,或者落了什么东西。

副驾车窗缓缓降下后,她笑意盈盈:“程与淮,再见。”

他看了眼她搭在车窗边的手,仍戴着两条菩提手串。

她一直牢记做戏做全套的准则,连伪造事|后现场都没遗漏任何细节,然而,她却从没想过把情侣手串分他一条。

大概是要送给她今年红鸾星动时会遇到的,那个两情相悦的对象。

程与淮看着她,一瞬不瞬地,音色隔着雾气般,难以辨别真实情绪。

“再见。”

江稚不忘提醒:“开车注意安全。”

程与淮微微颔首以作回应,重启引擎,单手打方向盘,动作利落,转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弯掉头。

黑色劳斯莱斯,挂的还是A市牌照,瞧他们依依惜别,你侬我侬的模样,张副总按捺不住好奇,透过还未升合的副驾车窗,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可惜仅有侧影一闪而过,看不太真切。

车子很快便在暮色中绝尘而去。

估计是爱耍酷的滑头小年轻,一点都不稳重。

张副总突然皱眉,想起外甥女拍拖被渣男骗得团团转的经历,渣男租豪车充大款泡妞,防不胜防。

他走到江稚面前,像极了担心家养水灵灵嫩白菜被野猪拱了的老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我的江总哎,你现在坐拥山庄,身家过亿,谈恋爱得擦亮眼,小心别被渣男骗了!”

他怕她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努努嘴说:“吃绝户,你知道吧。”

江稚明白过来他意思,顿时好笑得不行:“老张,你出发点是很好的,但我建议你呢,先别出发。”

如果张副总知道送她回来的人是谁,绝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张副总帮忙推着行李箱往酒店大堂走,不解地问:“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江稚故意卖关子。

等她把人追到手,再让他们见上一面,肯定会把张副总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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