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11)
为什么哪里都有她?
谢时依水润的唇瓣动了动,轻轻向他“嗨”了一声。
云祈没有理睬,很快看向了她面前的两条狗。
狗母子终于觉察到了他的存在,狗妈妈昂高脑袋,一个劲儿冲他狂叫。
戒备,驱赶的意思显而易见。
饶是云祈对流浪猫狗有再多爱心与耐心,自认对绝大多数猫狗都能应对自如,也不敢轻易靠近。
谢时依赶紧看向狗妈妈,平静地提醒:“吃饭。”
狗妈妈才放松下来,委屈巴巴呜呜两声,听话地去抢儿子的食物了。
云祈锋利的剑眉挑了下,三两步跨到她身侧,有点意外:“你对付它们挺有一套?”
谢时依轻微摸了摸狗妈妈的脑袋,如实回道:“也被凶过。”
这对狗母子在学校里面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云祈早几个月就盯上它们了,半点不奇怪谢时依有过被凶的经历,但尤为好奇一点。
“怎么做到的?”云祈把满满当当的进口狗粮丢去旁边,学着她曲膝蹲下,口吻还算温和,全然没有前两次的冲。
显然是实在拿这对野性难训的狗母子没办法了,极度想要获知答案。
“就……死皮赖脸,每天来喂它们。”谢时依言简意赅。
没提为了赢得这两只狗的信任,她上学期费了不少心思,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曾经差点被气急败坏的狗妈妈追着咬,成为大名鼎鼎的狂犬疫苗体验者。
幸亏万物有灵,在她使用了胡萝卜加大棒的法子,它们听话的时候慷慨给予高档食物,凶恶
的时候厉声冷对,饿过它们两回后,如愿以偿地拿下了它们。
谢时依最是清楚这种悠远流长的训狗方法的厉害之处,她可是一直被人这样驯的。
所有绞尽脑汁都值得,在撞入云祈高傲的视野,被他颇有兴趣询问的此时此刻。
谢时依记忆犹新,那个精心编织,洋溢少女心事的日记本里,有一页是这样写的:
【听说云祈最近很想挑战高难度,把学校里面最难驯服的一对狗母子抓去绝育,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它们身上下功夫,真的好想被他看见,离他近一点。】
“我以后也每天拿好吃好喝地供着它们,它们是不是就可以听我话了?”云祈跃跃欲试。
谢时依瞄他一眼,小声说:“应该不可以。”
“为什么?”云祈觉得自己的动物缘还不错,不太信邪。
谢时依浅抿双唇,弱弱提醒道:“它们很聪明的,知道你不怀好意。”
云祈大一新生入学,去社团招新转了一圈,一个也没瞧上,转身我行我素地成立了专门做好人好事的义工社,获得无数盛赞,这还是头一遭被人说不怀好意。
可转念一想也是,对于这些流浪猫狗来说,他一大目的是抓它们去做惨绝人寰,断子绝孙的事,可不是居心叵测吗。
“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谢时依大着胆子说。
云祈朝她侧了侧耳:“什么?”
谢时依低低道:“把我招进你的社团。”
云祈意外:“嗯?”
谢时依直直盯向大快朵颐的狗母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递交了申请表。”
云祈同她离得近,被一股若有若无,清雅宜人的花香勾去了视线,又一次正儿八经,仔仔细细打量她。
她皮肤真的好,白里透粉,细腻绒毛跳跃在轻薄光晕,婴儿般的吹弹可破,没有一丝一毫化妆品粉饰痕迹的五官精巧灵动,卧蚕清晰饱满,浅色瞳仁映射熠熠粲然,水波潋滟。
云祈魔怔般地想,这样一双眼睛要是弯出弧度,盈盈笑起来该有多好看。
谢时依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连连扑闪眼睫,赧然提醒:“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云祈这才惊觉自己失礼,赶忙回过头,少之又少地说出“抱歉”。
两人间的氛围一时有些不好言说的尴尬,云祈轻咳两声,接着话题聊:“想进我社团可没这么简单。”
谢时依偏过脑袋,眨巴着水灵灵的鹿眼问:“你这是在面试我吗?”
云祈出乎意料,以为她会问加入义工社的具体条件。
不过她的思维好像一直有点跳跃,叫人捉摸不透。
云祈眼珠一转,顺着她的话回:“是。”
谢时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无比认真地问:“你以前有亲自面试过谁吗?”
云祈又被问住。
学校无人不知义工社卡人最紧,一半原因在于这个社团特殊。
不比其他以兴趣爱好为基础的风花雪月社团,每次活动只需要光鲜亮丽地尽显才艺,义工社面对的是敬老院、福利院、流浪动物等等,社团成员必须实实在在干活,需要的自然是身强体健,能吃苦耐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