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197)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句比一句冲,好似下一秒钟就要吵起来了,谢时依有点头痛。
别提还想去看看那对卖凉糕凉虾的夫妻,她连凉面都不想买了,直接回了小区。
今天较为疲乏,谢时依一进屋就往沙发上靠,掏出手机,习以为常地刷最新新闻。
爱之家和晋安雄等字眼又占据了头条。
前几天那篇新闻稿一出,晋安雄虽然竭力撇清了干系,但总有人不信,给一部分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一身作恶多端,却美名远扬,临近退休,自然不希望辛辛苦苦经营大半辈子的名声掺杂污点,他急于炒作,巩固良好形象。
加贝没有诓骗谢时依,晋安雄确实会接受市里面的优秀表彰,这个消息在半个小时前,通过和爱之家密切合作的几家媒体大肆传播。
评论区夸赞如潮。
谢时依大致浏览一遍,视线定格在表彰大会的日期——六月二十一号。
她从沙发缩下去,蹲向绵软的长毛地毯,拿过摆放在茶几一角的台历,用红笔圈出了这个日子。
放下笔,一声咕噜清楚地透过耳膜。
谢时依由不得低头,去看空空如也,异常干瘪的肚子。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谢时依跑去猫眼一眼,是云祈。
她不想搭理,他就一直按门铃。
谢时依不甚其扰,打开门,没好气地问:“有事?”
云祈递上一只外卖袋,不咸不淡地说:“要么你吃,要么垃圾桶吃。”
谢时依盯了那份悬在半空的外卖片刻,又一次感受到肠胃的抗议。
她抿抿唇,伸手接过。
却忍不住呛:“祁总公司快干不下去了吗?都送起外卖来了。”
云祈盯向她那张纤细小巧,挂不了二两肉的脸,比大学时还要清瘦。
“没办法,要把人养得白白胖胖的,”云祈鼻梁上还挂有眼镜,操着拖腔带调的混不吝口吻,更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宰起来才更有意思。”
谢时依:“……”当她是猪呢?
她抬手就要关门。
云祈及时撑住门板,严肃俯视,煞有介事地说:“别什么人都信,万一他是你仇家的人?”
谢时依不免愕然,清楚他指的是小谢。
“你查到了什么?”她急问。
“没有。”
可云祈莫名觉得小谢对向他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有一种隐藏在平缓海面之下的剑拔弩张,杀意腾腾。
源自抵抗不住的本能。
好比云祈之前第一次见到他,就下意识的反感抵触。
谢时依无语地撇了撇嘴,快速合上了门。
她将沉甸甸的食物提去茶几,席地坐在地毯上,解开外卖袋子一看,里面不止心心念念的凉面,还有一份切成小块的牛排和蔬菜水果沙拉。
与凉面那种廉价路边摊不同,这两样卖相不俗,应当来自某家高档西餐厅。
配上纯碳水的面条,可以说是把蛋白质和维生素聚集齐全了。
分量之足,真的很像在喂猪。
对着这丰盛一餐,谢时依缓慢扇动眼睫,走神片刻。
忽而,她迅速拿起叉
子,一股脑地下肚,双眼直直定向台历上,新鲜圈画的日期。
所有心思只往正事上扑。
时间一晃而过,伴随六月二十一号,市级表彰这个重要日子的逼近,谢时依明显感觉到身边有所变化。
爱之家那边估摸她会不老实,不止她身后的尾巴增多了,就连刘艳和阿华也说觉察到周围有人在打转,不怀好意。
刘艳行事嚣张大胆,不甚在意,偶尔来了兴致,开着车四处乱窜,溜阿猫阿狗一样地溜那些尾巴。
阿华也不是怕事的人,但架不住陆方池胆小,听说他这两天已经和保镖一块儿,死皮赖脸地住去了她店里。
阿华店铺的楼上只设置了一间卧室,自然不可能允许陆方池涉足,他就在楼下打地铺。
谢时依不清楚一个养尊处优,讲究得堪比豌豆公主的大少爷怎么能够忍受地铺,不过知道有他亲自守着阿华,她能放心不少。
而这几天,谢时依明显觉得云祈跟自己跟得更紧,唯恐一不留神,她就会被谁抓走一样。
偶尔走在路上,谢时依不经意回头,总是不需要任何寻找,便能望见那道高瘦如柏的身影。
她右胳膊上的擦伤差不多痊愈了,不再需要碍事的纱布,只待时间消磨疤痕。
这个早上,谢时依下到车库,熟门熟路走向奥迪时,在车头前见到了小谢。
他总是神出鬼没,不打招呼,谢时依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云祈一见到他就不太痛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越过谢时依,直直向他。
小谢倾斜身体,冲被他高挺身躯挡住的谢时依挥手:“嗨!我这几天左思右想,觉得你查爱之家实在是太危险了,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反正我闲来无事,每天护送你上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