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49)
当然,她们即将面对的不会是寻常给钱就行的客人,而是精挑细选的达官显贵,商政精英。
因此,谢时依才会跪着祈求宋一,无论如何让他带自己逃离。
而阿华为了挣脱那片魔域,用了更为惨烈,更为决绝的方式。
谢时依望向对面女人双颊上崎岖不平的疤痕,暗暗攥紧了手。
“你心情不好?”阿华注意到她自从坐进来,面色就没缓和过。
谢时依垂下眼眸,快速吞咽最后一块馒头,大喝了口无糖豆浆:“原来有点,现在不了。”
她如何能够迟
疑徘徊,动其他歪心思?
事到如今,她只能按照既定的计划,别无二心地往前。
阿华清楚她今下的处境,她卷进了宋一和云祈之间,是几人当中束缚最多,顾虑最多的一个。
要做的,想做的也最多。
阿华天生媚态的狐狸眼滑向卷帘门,渐渐锋利的视线好似可以刺穿厚重金属,窥见对面熠熠闪光的云耀集团。
高达百米的雄伟大厦直入云霄,面迎热烈灿阳,绚丽夺目。
却遮得下方一片阴暗。
阿华沉沉呼出口气,低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很快。”谢时依捏紧豆浆杯,不假思索地回。
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结束。
为了离开。
——
城市另一边,云祈在云家别墅门前下了出租车。
一个年轻漂亮,装扮气质得体的女人走出来,声线比水更柔:“小祁回来了啊,你爸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云祈点点头,礼貌地喊一声“方姨”。
方玲玲是云海山的再婚妻子,不过三十来岁。
据云祈所知,她出生穷苦人家,不存在任何背景,能够打败无数挤破脑袋也想嫁入云家的女人,获得云海山首肯,除去姣好外形,便是秉性纯善温和,知晓分寸。
云祈五岁时,亲生母亲因为一次意外,从家门前的楼道摔下去,成了植物人,在疗养院一躺便是九年。
最后两年的护工是方玲玲。
云祈在那段时间对方玲玲很有好感,觉得她做事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护工都要细致,将妈妈照顾得最好,他私底下给过不少小费。
方玲玲和云海山在一起,是云祈妈妈去世一年以后的事情。
云祈自幼便知父母关系好,当时家中常常萦绕两人你说我笑的欢快声响。
妈妈遭遇不幸后,爸爸更是加倍努力地做生意,只为给妈妈更好的治疗条件,盼望有朝一日能够等来奇迹。
独守空房多年以来,云海山没有表露过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在外应酬得再晚都会回家哄儿子睡觉。
他陡然和一个小护工谈起恋爱,云祈完全不能接受。
他对方玲玲态度大变,一见面就是冷眼相待,阴阳怪气。
直至高一那年,那个喜欢他无果的女生站上了教学楼天台,欲要跳下去时,是方玲玲赶来,好说歹说救下了女生。
也救下了云祈。
自此以后,云祈逐渐想通了,云海山还年轻,漫漫人生需要一个伴,如果对方是方玲玲,他不是不可以试着接受。
婚后,方玲玲对云祈的百般呵护只多不少,她不仅悉心照顾他的日常起居,还主动向云海山提出不要孩子,两人养一个就好。
云祈随方玲玲走入别墅,没坐几分钟,云海山就到家了。
三人吃过一顿舒畅的午饭,云海山喊上云祈去客厅闲谈。
两人的话题主要围绕云祈,云海山最是关心他的生活,学习和未来规划。
当云祈讲到在准备创办一家游戏公司时,云海山详和的面色稍有一僵,缓缓说道:“也行,自己去外面闯荡两年,积累一些经验,再回云耀。”
云祈很小就知道父亲对自己早有规划,毕业后进入云耀,将来接手云耀,但他目前对那般庞大复杂,已成完整体系的一家上市集团兴趣乏乏。
“爸,云耀是您的。”云祈背靠椅背,坐姿悠哉,淡声提醒。
云海山儒雅笑了两声:“我的全是你的。”
聊到这里,云海山进来了重要的工作电话,他示意云祈一眼,起身上楼去书房接。
云祈习以为常他的忙碌,无所谓地窝去一旁的单人沙发。
百无聊赖之下,他掏出手机乱翻。
不知为什么,翻着翻着就想起了上午那抹和自己匆匆对视,慌乱闪避的身影。
云祈和谢时依没加微信,只有从陆方池那里拿到的手机号。
他点去通话记录,立马觉得自己有病,烦闷地关掉手机,扔上茶几。
方玲玲从厨房端出一盘精致甜点,瞅一眼哐当甩向茶几的手机,浮出甜美笑容说:“我才做的,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