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至上主义,番外(295)
谢轻宜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我约你出来,该是我请你才对。”
“没事,都一样的。何况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请你也是应该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再和叶霏推脱。
“我听说你上个星期专门从柏林请了假回去,是你爸爸病情又加重了吗?”
“没有,他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休息。”
“那看来没什么大碍了。”
“嗯,”她发出一声轻叹,“估计这次他自己也能长个教训,不敢随便喝酒了。”
说话的间隙,服务员送来叶霏点好的咖啡。
谢轻宜凝视着咖啡上精致的枫叶拉花,拿起勺子,手腕轻转,将那图案搅散成一片混沌的棕褐。
“那怎么还要专门请假回去?”
“不放心,就想回去看看。”
说完,叶霏也端起杯子,浅浅饮了一口。
没有加任何糖的咖啡,苦得醇香。
“那钟总,”谢轻宜搁下勺子,勺柄与瓷碟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怎么也那么着急从柏林回来了?”
本来钟明诀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被动。
这一点,她在高海臻身上学得很深刻。
而且她能隐隐感觉到,钟明诀这次着急回来,和高海臻或许也有关联。
听她问起这个,叶霏端着杯子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在半空中凝滞了片刻,随后便将杯子放好,双手缩回桌下。
她知道,谢轻宜是在套自己的话,也知道对方约自己出来,就是这个目的。
从她回京都后,就有许多人明里暗里来打探过钟明诀的消息。不过叶霏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对那些人,一直都缄口不言。
但她今天既然答应过来,也就没打算瞒她。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叶霏眉心微蹙,“只是那天我和你打完电话,他就问我高海臻的事情。知道她离职以后,他就突然很着急地要回来。”
听到又是关于高海臻?
谢轻宜不自觉垂眸,陷入深思。
这钟家的人一个两个近来表现未免也太奇怪了,虽然高海臻之前是钟士承的秘书,但他们这副样子显然跟她牵扯不浅。
“我怀疑,钟总喜欢高海臻,但钟会长不同意。”
听到叶霏的结论,谢轻宜猛地抬眼,视线如针般扎向她。
“你怎么知道的?”
“你联系不上高海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
“已经很久了,在你们去柏林之后,没两天她就请假了。”
“钟总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就变得心不在焉的。另外我还从其他人那里得知,钟总的生日就在不久前,也就是高海臻离职前两天。”
谢轻宜跟上她的逻辑,“所以,你觉得她那次请假是去了柏林?”
“很大概率是,我甚至觉得,我们在柏林多待的一个星期,就是因为钟会长得知他们俩的事情之后,刻意不让钟总知晓高海臻离职的事情。”
要不然叶霏想不通,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以后,他们干嘛还要浪费时间继续待在柏林。
“那她离职…是因为钟会长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吗?”她追问。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这是谢轻宜的第一反应。她丝毫不觉得,高海臻是会为情爱所困的人。
“可除了这个,还会是因为什么?”
叶霏原本放在膝上的手抬了起来,指尖交叠,抵住额角,“高海臻走之前,她有没有和你交代过什么,或者是表现过什么异样?”
这个问题,谢轻宜也被人问过好几次。
在不断的追问中,她也开始一遍一遍地回想,高海臻到底交代过什么,表现过什么异样。
可思来想去,她一切如常。
唯一的异样,就是关于总监人选的那段话。
但这种事,能和叶霏说吗?
凭过往的教训,谢轻宜不得不保持警惕。
叶霏也看出,她指节微微蜷起,暴露了心底的戒备与犹豫。
尽管她们现在面对面坐着,就像从前一样,可感情本就是易碎品,有些事做过了,再怎么复原,也永远会有裂痕。
“我看得出来,你对高海臻的离职很困惑,”
叶霏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搁在桌沿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克制地停在原处。
“谢轻宜,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来就是想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
听到这番坦白,谢轻宜的目光在她脸上凝住,随即又消散,散于窗外的烈日骄阳。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警惕,叶霏始终都能轻易将她看穿,轻易知道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