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至上主义,番外(57)
父子俩对视了好一会,就在钟时寅快要掩盖不住心虚挪开眼神时,钟士承紧绷的脸色却骤然松了下来。
“你这小子,这次还挺像个样子。”
放在暗处的拳头,悄悄卸下力气。
佘少娴适时出声,“那当然了,不管怎么说小寅也是你的儿子,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行了,你可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小心他一骄傲起来,就又变回原样了。”
“不会的爸,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
“那你就好好学,争取让我看到点成绩来。”
钟士承站起身,“至于去南方的事,临琛这次行程需要保密,就不去那么多人了。”
他走向后院,没几步后又转过头来。
“下回回来记得通知你大哥一声,一家子人一起吃饭总不能少了一个。”
听见这话,钟时寅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父亲就已经去了后院。
母子俩留在客厅,互相对视了一眼。
“妈,我…”
钟时寅刚一开口,就听见佘少娴喊了一声。
“吴姐。”
保姆应声赶来,“怎么了,太太?”
“这些全扔掉。”
“全部吗?”
吴姐看着一桌子花,又确认了一遍。
“还有这个花瓶,也扔掉。”
吴姐记得这花瓶似乎才买来不久,遂又确认一遍,“太太,这个是前天才买的,您确定要扔掉吗?”
“扔,没用的东西,放在家里也碍眼。”
太太既然已经发话,吴姐也不得不听从。
她伸手将桌上的花一把拢起,却因为某条花枝上的刺没剪干净,而在手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感受到疼痛,吴姐立马抽出手,
疼痛让她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她看了一眼佘少娴,对方也看向她掌心的划痕。
却没做声,只是眼神漠然地盯着自己。
“抱歉太太,我马上就收拾好。”
吴姐知道,太太现在很不高兴。
只能忍着疼,继续收拾桌上的鲜花。
“还有地上的花瓣,”佘少娴说,“待会记得打扫干净。”
“是。”
等吴姐离开收拾好垃圾离开,钟时寅想要继续和佘少娴说话。
然而对方却没有理会,转身上了楼,
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留。
庭院外,垃圾回收处。
吴姐将花和瓶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崭新的瓷器,在月下闪着莹莹光泽。
她觉得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掌心处再次传来疼痛,她摊开手,
几片碎叶嵌在血肉。
突然,一片白雪落下,
沿着皮肤纹理,融进血液,悄无声息。
吴姐收起手掌正要回去继续收拾,却见一束光在不远处亮起。
她顺着光源看去,片片小雪中,一辆车调转了方向。
她眯起眼,看清了车尾的车牌号。
是熟悉的号码,也是今晚没有来过的号码。
这场小雪下了两天,接着便转为了大雪。
持续变冷的天气一如罗泽琳的心情。
她站在路边,轻飘飘的雪落在她身上,似有千斤重。
罗泽琳将手中的简历卷起,扫去身上累赘的雪片。
等扫完,简历已被揉得皱皱巴巴,纸上的照片也已变得面目全非。
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已经是罗泽琳递出去的第三份简历。
无一例外的,都被退了回来。
且话术都很统一,只说不合适。
至于哪里不合适,却是支支吾吾。
由此,罗泽琳知道是自己得罪了人。
钟家的人。
随随便便一根手指,就能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罗泽琳站在街头,手里的简历被攥得越来越紧。
在看惯了那么多奢华腐朽后,她终于实实在在地看见了金钱的另一面。
不是撒满金箔的那一面,而是沾满了鲜血的背面。
身体的颤栗让罗泽琳忍不住呵出一口冷气。
她一把将手中的简历扔进垃圾桶,正准备过马路时,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道重重的撞击。
幸好罗泽琳及时扶住了栏杆,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她稳住身形,回头看去,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边捡起地上洒落的纸,一边向她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脚滑了一下抱歉。”
见她不是故意,罗泽琳便也不想再计较。
“没事,这雪要下很大的,下次记得换个防滑的鞋子。”
“谢谢,真是不好意思。”
来往的人很多,女人嘴里不停地说着抱歉让行人注意脚步。
地上有积雪,她捡纸的手冻得通红。
罗泽琳心有不忍,便也蹲下身帮她一起捡。
“你这捡了记得回去烤一下,万一沾了雪融化之后会变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