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膝盖上灰不拉几还起球的面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孩悄悄朝后面退了几厘米，怕弄脏了姜若熠的鞋子。

姜若熠抿着嘴，看不出喜怒。

红衣女以为这事没戏，咬咬牙，揪住女孩的头发要赶她离开工作室。

“你回去工作吧，这孩子留下。”

姜若熠开口，红衣女连连道谢。

她把女孩往姜若熠身边一推，不带一点留恋，立刻欢天喜地地走了。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很久都没人说话。

女孩坐立不安，她慢慢挪到茶几旁边，上面有几本杂志随意地摆放着。

试探着伸手：“老板我、我先收拾这个桌子。”

姜若熠一把将她拉回来：“我要你留下，可不是让你当小保姆的。”

她开门见山：“你想读书吗？”

女孩听了，眼睛亮了亮。

但狂喜之后是恐惧。

她不敢相信，更从不奢求有人会供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上学。

还是自己这样从没读过书的人。

她怕看到姜若熠不久之后便厌弃自己的眼神。

她垂下头，小声说：“爹说，女娃娃不用读太多书，读再多还是要嫁人生娃的。”

第92章尊重祝福？

姜若熠才不听她找的这些理由。

她两手捧住女孩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又问一遍：“管你爹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我问的是你，你自己想读书吗？”

虽然有时候也常说“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之类的话。

但姜若熠也清楚，这并不适用在这个半年前还在大山深处、曾经差点被不负责任的父亲饿死的女孩身上。

人的思想是有历史性和局限性的，当她真正地接触到自己从没体验过的新世界，以往固化的思维才会渐渐有所改变。

前几天京大附中办艺术节晚会，学生会后勤在来点订购了一批奶茶当做表演人员的补给，也邀请了姜若熠去参观学校顺便看节目。

学校每年不仅有春秋两季艺术节，还有元旦晚会、毕业音乐会等来展示才艺；以及学术类的模拟联合国、辩论赛、机器人大赛等；至于外出类的游学计划、志愿活动也是数不胜数。

更别提其他各个社团、学生组织自己办的特色活动，比如说什么原创戏剧表演、烘焙比赛、cosplay、随机舞蹈更是浩如烟海。

该说不说，大城市的学校就是不一样。

站在京大附中和南理大学差不多规模的图书馆门口，看着朝气活泼的中学生们，姜若熠恨不得把自己变小再去上一次初中。

只可惜，时光机还没有发明出来。

但是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正值青春年华，正是体验这样美好的校园生活的好时候。

姜若熠不知道女孩是不敢信任别人、怕在天堂没待上几天又被扔下地狱，才假装不愿意上学的。

她还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诱惑女孩升起去学校的欲望，原本实实在在捧着女孩脸的手也无意识卸了力，只是虚虚地托着。

突然，她的手心被女孩尖尖的下巴追上来蹭了蹭。

一滴眼泪滴在她的手腕处。

“想的，我想的。”

-

师傅们去吃饭了，傅晴雪也去拿了丰盛的餐盒往隔壁房间走。

站在门口瞟了一眼，她突然就酸得不想进去了。

女孩个子瘦小，姜若熠一看见她落泪就心疼地直接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

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拿着姜若熠特意给自己拿的乳霜纸擦了擦眼角：“我没有名字，我爹管我叫贱女，红姨喊我娃娃。”

“什么玩意，我靠。”

姜若熠难得情绪这么激动一次。

贱名好养活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说法了，哪怕是姜志刚和赵桂霞夫妻俩好歹也给自己起了个正常名字。

这个爹，真是够恶心的。

她越发心疼女孩，摸摸她的脑袋。

“但是我们上学还是要有个正式名字的，要不就和你妈妈姓，然后姐姐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女孩止住了泪，“我之前看到过妈妈的身份证，她姓文，叫文瑶。”

“姓文……”姜若熠思考了一会，“我们在农历十月遇到，十月又称良月，不如叫文良遇？”

她又很快否定自己：“不行，太草率了，还是到时候找明老爷子帮你起名吧。”

女孩乖乖地抱着她的脖子：“姐姐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哎呀，宝宝真乖！”

看着姜若熠情不自禁地亲了女孩一口，傅晴雪差点没忍住。

姜若熠都没这么宠地对过自己！啊啊啊啊她要闹了！

可偏偏她已经是成年了，能和姜秋姜玉拌嘴吵吵架，但却不能欺负人家才十二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