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的司机虽然开车很稳，但是行驶路上，难免颠簸。

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喝了好多酒，车子一颠，酒液在胃里晃荡着，慕遥终于有些难受了。

她捂着胃，斜靠在座椅上，眉头微蹙，俨然是病西施的模样。

为什么有人连喝多了难受都这么好看呢？

岑寂心里一动，忍不住贴了过去，“怎么了？难受？”

慕遥着实是喝多了，听了也跟没听一样，只捂着肚子哼哼。

岑寂连忙吩咐司机开快点。

到了家，岑寂不假人手，自己把慕遥扛了回去，又给她烧了热水。

慕遥在沙发上躺尸。

岑寂找不到醒酒药，只能问这个醉鬼：“家里有醒酒药吗？”

慕遥不答，似乎是睡着了。

他只能自己去找。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一张盖着的照片映入眼帘。翻过来一看，竟是高三毕业那年，他们毕业旅行时的合影。

那时候，他、慕遥、林静含还有祁玉，才18岁。

多好的年纪呀。

他们一起去看海，一起在海边露营……

也是那次旅行，他和慕遥确认了关系。

他还记得他们官宣时，祁玉一闪而过的落寞神色。

如果祁玉还在，他现在应该跟慕遥在一起了吧。

他会祝福他们吗？

他也不知道。

他把照片盖了回去。

没有找到醒酒药，他只能打开外卖软件买了一份，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送到慕遥嘴边。

慕遥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起来。

他去刨她，两人拉拉扯扯间，就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慕遥今天的口红色号是很嫩的珊瑚色，看上去很清甜很好吃，他没忍住，咬了一口。

慕遥半睁开浑浊的双眼，扫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滚开！”

“起来，喝点热水，洗个澡再睡。”

“你管我做什么……”她气若幽兰，“你……”

“我是你老公，我怎么不能管你了？”

“你才不是我老公！”她恨恨道，“你已经有殷暖了，你不是我老公……”

看她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岑寂瞬间心情大好，“怎么，吃醋啦？”

“醋是什么？为什么要吃醋？”

“看到我和暖暖那么好，你不生气？”

慕遥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问什么答什么：“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你本来是我的呀……”

岑寂本来是她的呀。

她的岑寂，会跨过大半个城，排好几个小时的队，就为了给她买她最爱吃的枣花酥；她的岑寂，会在进球后马上看向她，冲她挥舞着双臂，像个想得到糖的小孩……

她的岑寂那么爱她。

而眼前这个讨厌鬼，是谁呀？

想起那件黑色蕾丝胸衣，她又一巴掌拍在了岑寂额头上，“你滚吧，你太脏了。”

岑寂不怒反笑，抓起她拍自己的手亲了一口，“不脏的不脏的，不信你验下货？”

她冲进厕所里吐了。

他端着装着热水的马克杯追了过去，“来，喝口水。”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到喝醉的慕遥都认不出他了。

她还以为是祁玉回来了。

上一次在她大醉时温柔对待她的人，还是祁玉。

她没出息地哭了。

她跌坐在盥洗池边，抱着岑寂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祁玉，阿玉，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

第28章 晚上过来陪我睡觉

五年来，岑寂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如果现在祁玉还活着，如果祁玉和慕遥两情相悦，跟他摊牌，他能不能心甘情愿地成全他们？

脑海里一个小天使会说，祁玉是你最好的兄弟，他从小到大给你顶了无数次缸，给你抄了无数次作业，陪你去了无数个地方，慕遥也是你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你应该祝福他们。

可是也有一个小恶魔反驳，一个是你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你心爱的姑娘，他们合起伙来欺骗你，背叛你，让你绿的发光，你应该狠狠地报复他们。

两个小人争执不休，他没有答案。

不过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当喝醉的慕遥抱着他，哭着诉说对祁玉的思念，对祁玉的愧疚，他突然就有了答案。

斯人已逝，他或许可以原谅祁玉。

但他不会放过慕遥的。

他这辈子都没法笑着祝福，她和别人在一起。

即使他无法给她披上白纱，让她穿过红毯走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他也可以撕碎她的衣服，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他微微俯下身，捏住了慕遥的下颌，“你很想他吗？”

慕遥一双美目含着两汪晶亮的泪水，泫然而又明亮，但是她已经醉得神志不清，她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接收的讯息，只能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