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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准喜欢我(25)

作者:池盎 阅读记录

乔咛,你要学会坚强点。

但下意识的肢体语言却总会出卖她。

她有个习惯,每当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喜欢低着头闷走。

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低着头,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边往前走。

而每当这种时刻,谢忍安都会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只要乔咛回头,她就会发现,他一直在她身后。

永远令人心定。

又一支广告放完了,屏幕光切换成了荧蓝。

淡蓝的光晕投射过来,不经意间勾勒出她和他并肩的影子。

乔咛把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踢开,忽然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出声问谢忍安:

“对了,哥哥,那水果糖是在哪里买到的呀,我记得它明明在很多年前就停产了,我当时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哥哥”这两个字似乎怎么念都有些烫嘴,乔咛念的飞快。

她声音压的很轻,故意把这两个字飞速带过。

谢忍安喉间滑出一声很低的笑。

眼睫折射一片阴影,打在立体高挺的鼻梁上。

他侧了侧脸,问乔咛:“想知道吗?”

乔咛用力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他。

谢忍安看着她,哑声失笑——“我、忘、了。”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似有意捉弄她。

乔咛果然上当受骗:“又骗人。”

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忽然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上一个“又”字。

记忆里,谢忍安说一不二,答应她的事情基本都能做到。

除了——十二岁那年——他答应第二天还会继续像这样给她讲故事。

可唯独这一次,他食言了。

他不辞而别,消失了整整五年。

走的那天,飞鸟岛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从此乔咛的世界只剩下寒冷。

这五年来,她每天都在想他。

有的时候是生气,有的时候是难过。

后来时间久了,新的痛苦取代了旧的痛苦。

她才慢慢开始释怀。

张云告诉她,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所以啊,小咛要学会坚强。

不要轻易因为分别掉眼泪。

想到这,乔咛忽然眼眶有点湿。

她很轻地吸了吸鼻子,没让谢忍安发现。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很矫情。

“好了,不逗你了。”谢忍安微笑着对她妥协。

风把乔咛的头发吹乱了,头顶有一束小小的呆毛在风里摇晃。像一颗倔强的小草。

谢忍安眼底浸着浅浅的笑意,自如地伸手替她将那颗小小的呆毛抚平。

“想知道的话,下次带你去。”

下次。

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呢?

下次只不过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下次就是永远没有下一次。

酸涩感漫溢上心间。

她仰起脸,对上谢忍安柔和的眼睛。

有那么几秒钟,她真的很想问问他,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消失那么多年。

他知不知道她很想他。

谢忍安也在看她。

乔咛看着他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些无力。

她摇了摇头,最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我们回去吧,我好累了。”

从飞鸟岛来云都,要转三次车。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累,心也累。

“累了?”谢忍安盯着她看。

他目光很锐利,弄得她很不舒服。

乔咛悄悄别开目光。

“那我们回家。”他淡声道。

他没有说“走吧”,也没有说“回去”,而是说“那我们回家”。

荧蓝色的光照在他挺阔的背后,将他镌刻格外矜冷。

乔咛点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谢忍安有意放慢了车速。

他的那辆跑车,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出这么慢的速度。

乔咛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嘴,他就切切实实地记在了心里。

入夜时分,周遭静谧,只有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光倒映在玻璃窗上。

乔咛陷在柔软的车垫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谢忍安目不斜视,平稳开车:“困了就睡。”

乔咛困困地,很轻地“嗯”了一声。

头一点一点,强撑着的眼皮止不住合上又睁开,合上又睁开。

困意席卷上来,越来越浓。

乔咛头一歪,枕着柔软的车枕睡着了。

许是一路上太累了,她竟意外地有些好眠。

谢忍安偏过目光来看她一眼。

只见乔咛安静地靠着护颈睡着了。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看上去又乖又可爱。

谢忍安低声笑了下,右手自如地把空调温度调高。

就像乔咛曾经说过那样。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只是他从小就不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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