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喜欢我(40)
谢忍安脸色不虞地闪过他,看见了角落里的乔咛。
她头发全湿了,脸上全是水渍,穿着被打湿的棉袄蜷缩在角落,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
听见声音,她才慢半拍地转过头来。
她看见了谢忍安。
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眼睛汪汪的,张了张嘴,喊了一个“哥”字。
很小很小的一声,谢忍安的心都快碎了。
他一把揪住赵锐的衣领,把他拖出来。
赵锐比乔咛要大两岁,整个人吃的膘肥体壮,足足有两百斤,但谢忍安却一只手拖着他把他拖了出来,重重丢在地上。
徐新雅和几个伙伴一见这阵仗,立刻就跑的没影儿了。
赵锐痛苦地捂着脸,脸上那颗豆大的痦子又黑又令人生厌。
谢忍安蹲下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话,让他说是怎么欺负乔咛的。
眼里都是猩红的血丝。
“我、咳咳、我没欺负她啊,”赵锐扭曲着脸,吐字都很艰难,“我只
是、问她、喜不喜欢我”
话还没说完,脸上袭来一阵锐痛。
赵锐结结实实挨了谢忍安一拳。
“继续说。”谢忍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底却是痛苦的疯狂。
“没、了。”赵锐实在是没辙了。
他不过是半开玩笑地问问乔咛喜不喜欢她,想要借此来羞辱她而已。
她要是说不喜欢的话,他就一直欺负她,直到她说喜欢,然后再录下来。
这都怪徐新雅出的馊主意。
话音刚落,赵锐脸上又昏天黑地地来了一拳。
他听见谢忍安冷冷的声音,像刀一样割在他脸上。
谢忍安说:“你也配。”
是啊,你怎么配?
你怎么敢?
乔咛是他捧在心尖的月亮,谁都配不上她的喜欢。
“离她远点。”他一字一顿地告诫,眼神冷的像淬了冰,说完,他嫌恶地松开手,“滚。”
赵锐失去倚靠,一下子瘫软在地。
窒息感后知后觉漫涌上来,谢忍安告诫他的样子就像在说,如果他再对乔咛这样,他会跟他玩命。
谢忍安没工夫跟他耗,乔咛还在等他。
他飞快回了隔间。
乔咛眼睛汪汪,全身湿透,在冷天里发抖。
像一万根针在狠狠扎他的心,谢忍安想也没想就脱下外套,结结实实裹在乔咛身上。
“别哭,我在。”
谢忍安嘴笨,不会哄人。
只会一遍一遍跟乔咛说“别哭,哥在”。
只会一次一次出现在乔咛需要他的时刻。
他把乔咛抱在怀里,抱的很紧。
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就好像快要把她揉碎。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
乔咛在他的怀里颤抖,隔着他宽大的外套,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而此刻,她却正被另一个同样宽大的外套包围着。
谢忍安不可自控地想,这外套上会不会残留着别人的体温,会不会残留着别人的味道。
他冷笑了声,眼神却幽邃可怖。
就在他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有人忽然叫了他一声“谢忍安”。
他收回目光,冷淡地回过头。
是夏静雪。
“找你半天没找到,走吧,宣讲下午一点半开始,其他人都在大报告厅了,就等你了。”夏静雪说道。
她同样也穿着印着北都大学校徽的白衬衫,头发高高地盘成个丸子头,戴一副圆框眼镜,看上去文静内敛,长得很秀气。
她是谢忍安的直系师姐,高中毕业于云都一中,当年也是她们届的状元。现在跟谢忍安在一个科研组。
上回半夜给谢忍安打电话的就是她。
那时她快被项目折磨疯了,不得已才打的电话。谢忍安不在,她们就失了主心骨。
没办法,她千求万求,终于靠着卖人情,把谢忍安给盼了回来。
“嗯。”谢忍安应了她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往大报告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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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忍安走后没多久,乔咛就醒了。
她很少会在午休时睡着。主要是压着手睡她很不习惯。
这一次她倒是很少见地睡着了,只不过,醒来后,心里却有一阵莫名的空荡感。
她侧了侧身子,发现了身上的外套。
随后,她目光一低,就看见了睡着的楼述。
他枕着手,看样子睡的很不舒服。不过睡着后的他跟平时倒是不太一样,有种内敛又罕见的乖。
像温顺的笨蛋小狗。
楼述穿的是xxxl号,这校服盖在她身上,就像盖了条宽大的薄毯子。她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小心翼翼地盖回到楼述身上。
她动作很轻,屏着呼吸,怕把他吵醒。
但尽管如此,楼述还是醒了。
她举着外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