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喜欢我(5)
但乔咛舍不得开。
她舍不得这一点电费。
乔咛有个双胞胎姐姐,叫乔喃。
不知怎么地,从上个月起,乔喃就开始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一连住了四五个星期,却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钱倒是一大把一大把地烧了出去。
乔喃被送回来的时候,瘦了很多。
长长的连衣裙挂在身上,空荡荡,轻飘飘。
她也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爱喋喋不休。
乔咛很难受,她问张云,妈妈,姐姐怎么了?
张云顿了顿,温柔地抚摸她柔顺的小辫子,说,没什么,姐姐过段日子就好啦。
乔咛点点头说好。
可是,她明明看见,张云急的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坐在床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妈妈总是这样,有什么烦心事都自己担着。
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但收到回音的却寥寥无几。
为母则刚,没办法也要想办法。
终于,在上个周末,她打通了宋昕含的电话。
宋昕含喊她阿姨,现在北都,是个小演员。
早年间受过张云的接济。
听说乔喃生病的时候,她正在杀青一部戏。连续熬了三个大夜,虽然疲惫得不行,但她却赶不上休息,急急忙忙来了飞鸟岛。
人心是一样很复杂的东西。
良心更是。
张云见到宋昕含的时候,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站也站不住。
“含含,你救救喃喃,她才那么点大,她不能……不能……”
张云涕泗横流,眼角的纹路堆在一起,她几乎是快要跪下了。
“小姨,您别激动,您对我有恩,喃喃也是我的表妹,我肯定会尽自己所能救治她的。”宋昕含眼底沉着黑眼圈,赶紧扶起张云。
于是,当天夜晚,乔喃就被宋昕含带到了北都。
家里只剩下张云和乔咛。
乔咛不知道姐姐生了什么病。
只知道母亲张云这段时间来长出了好多白头发。
明明他们去年才好不容易才把爸爸欠下的债给还清。
本以为美好的新生活很快就会来到。
可是比新生活先来到的,是噩耗。
……
右手手臂在发痒,纱布底下的伤口在愈合。
出奇的痒。
这是大前天她偷偷去给张云的烧烤摊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被热油烫到的。
比起痛,乔咛更后悔的是,又给妈妈添麻烦了。
除此之外,还浪费了几十块的医药费。
妈妈得在烈日底下要多卖几串烧烤才能把这个钱给赚回来。
一想到这,她就心痛到不行。
“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闷响。
乔咛还没来得及找到声源,下一秒,额头处就闪过一丝刺痛。
“啊呀。”
她打着绷带的右手习惯性去捂额头,结果牵扯到还没愈合的伤口。
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疼得她轻嘶一声,额际瞬间冒出冷汗。
“哟,今天小不点一个人在家啊,你那个病秧子姐姐和你那个赔钱货老娘呢?”一个顽劣的少年音色落入她的耳中。
这个音色乔咛再熟悉不过了。
她抬眼望去,正是比她大两岁的赵锐,身边还跟着他的几个小伙伴。
他嘴角边长着一颗很大的黑痣,神情轻蔑,尽是欺负弱小的自得感。手上懒散地把玩几枚地上捡的碎石头,刚刚就是这些石头之一砸中了她。
赵锐是飞鸟岛本地人。
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爸早年间靠做印花生意赚了笔钱,后面在滨西邨开了个厂子。
算有点小钱。
钱是滋养欲望的温床。
人一旦拥有超出自身认知以外的钱财就都会飘。
更别说赵锐还是个小孩。
赵锐这人也不过十岁,但却跟着大人,有样学样,坏的没边。
喜欢挑着软柿子捏。
说起来,他们家跟乔咛家倒也没有什么过节。
但乔咛家在整个滨西邨是出了名的狗不理。
任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赵锐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乔咛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把窗户
关紧了。
张云走之前跟她说过,让她不要惹事。
她自是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惹不起,总还躲得起。
她是个泪失禁体质,一紧张就肾上腺激素飙升,忍不住想哭,身体也会忍不住发抖。
就在刚刚她垫脚关窗户的那几秒里,手都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起伏的情绪。
却听见另外一个附和的声音。
“还能去哪,上赶着赔钱呗。”徐新雅叉着手,身上还穿着一身亮闪闪的白色公主裙。
她是赵锐的表妹,跟乔咛同岁。平时就爱跟着她表哥赵锐一块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