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人杀(28)
这些天,邝永杰天天说邝振邦偏心,尤倩雯举了一堆示例来说明父亲对他的关心,现在一句粗暴的责骂把她的安慰都变成了无用功。
尤倩雯同样不满:“永杰哪有时间啊,学校的课要上,还要上你布置的管理课。不会叠衣服能说明什么。我们花钱请保姆就是来做这种事啊。”
“邝振邦。你平时叠衣服吗?难道你的年纪也白长了吗?”
“你简直莫名其妙。”
“永杰是做得不好,不听话,又娇气。这不是在改了吗?你是他的爸爸啊。他都这么大了,你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箱子检查,孩子的脸面往哪放?以后谁还瞧得起他?”
“他有今天全是你这么惯出来的!”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了,你不疼,我还不能加倍疼他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在乎他了?”
“天天怀疑他藏东西,这就是你的在乎吗?”
尤倩雯永远是表面强硬,私下纵容。这是她第一次顶撞邝振邦,即使她明知这是邝永杰的错,她也要替孩子讨个说法。
两人越吵越大声。
梁兆文额角冒汗,食指挠了挠鼻梁骨,趁着几人不注意溜出房间,上楼关进房间,只求邝家的育儿纷争别波及到他。
翁宝玲则后退两步,贴着房间门。
她的右手绕到后背,悄悄伸进房间,伸向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桌上的哮喘吸入剂收回衣兜,又伸进裤兜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哮喘吸入剂,不动声色地放回原位。
她和尤倩雯那个蠢货说过很多假话,也说过很多真话。
最真的一句便是——
权和利才是她这辈子最爱的。
通往利益最大化道路上的所有障碍,她都要逐一扫除。
第13章
楼下吵闹声不断,翁宝玲揣着哮喘吸入剂回到房内,她先是收进行李箱,想到邝永杰当着所有人开盖检查的窘迫,又拿了出来,锁进衣柜后的保险箱。
这刻起,她的房间绝对不能换,也不能让别人进入了。
她站在洗手间,拿香皂仔细搓洗手掌,凝固的白乳胶被搓掉,碎屑从指尖掉落,随着转动的旋涡卷入下水管。入住半山别墅,她每天用白
乳胶涂手指指面,一层干透,再涂一层,层层叠叠直到覆盖指纹,最后再用亮甲油封面。用于替换的存着亢奋剂的哮喘吸入剂也随身携带。
她时刻准备着。
等待替换药物的机会。
邝永杰是只无药可救的毒-虫,已不是第一次把亢奋剂存在吸入剂药盒蒙混过关。只是他不会想到,在他下次哮喘病发,急需药物扩张支气管时,吸入的会是他日思夜想的药。
那是高纯度的亢奋剂。
比黄金贵。
邝永杰叫了她二十年的翁姨,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可不能小气。
翁宝玲一遍遍地洗着手,指甲缝里塞满香皂泥,手掌脱了层皮,泡在水里的皮肤肿胀泛白。她仍不停手,红着眼,一遍又一遍,机械性地重复洗手的动作。
上次她只需坐在家里,往境外账户划一笔钱,就能推动车祸计划。
也可能是如此轻松,才会花了两个人的钱只办了一个人的事,还得她亲自动手解决邝永杰这个人渣。
此刻,大仇得报的爽快并不能抵消第一次杀-人的紧张。她的手不停颤抖,左手握紧右手手腕,嘴里念叨‘他应得的,他活该’。
擦干净手,她拿出钱包。电子支付普及好几年,她很久没用过现金了,却随身带着皮夹。
只因皮夹内侧的那张相片。
模糊的相片印着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你爱他吗?”
“是的。我爱他!”
“可他不是。因为你是翁宝玲,因为你出生在翁家,他才会这样对你。踏出这道门,你身上的光环就没有了!他会抛弃你的。”
“他不会。”
这是她提行李离家时,母亲告诉她的。
翁宝玲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不缺钱,不缺疼爱。父母怕招人嫉妒,引来祸端,出行穿着质朴低调。翁宝玲读的是最普通的公立校,司机会把豪车停在距离学校三站远的地方,再骑车送翁宝玲去学校。
父母在学校资料那栏一个填的‘销售主管’,一个填的‘会计’。
翁宝玲和关至逸就是在这种身份下认识的。
他们是中学同学,高考后,都考上东湾大学。关至逸读哲学,翁宝玲读社会学,两个人的学院挨着,不少公共课相同。
关至逸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风严苛,他却爱摇滚乐,和同学组建乐队,到大学,没有父母的管控,他和乐队四处接商演。他身上有叛逆张扬的一面,也有保守沉稳的一面。
他的性格是内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