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人杀(57)
“要不要我上去摆个香炉,念一念经。”
“这有用吗?”邝永杰半信半疑,“噪音和念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可能是你姐姐回来了。你妈妈说昨天敏琦托梦给她,你们烧过去的东西她都收到了。”
“不。”邝永杰两手捂住耳朵,忽然发狂,“不是她。她早就死了!她怎么会在这!你胡说!你胡说!”
处于癫狂状态的邝永杰十头牛都拉不动,幸好是在治疗室,梁兆文眼疾手快地抓起理疗床两侧的绑带,绑住他的手,两手死死按住他肩膀,慢慢引导:“深呼吸。深呼吸。对。对。慢慢安静下来。”
邝永杰出乎常理的激动让梁兆文觉得异常,眼下没有时间给他思考,解决掉翁宝玲才是最重要的。邝永杰离了药就无法思考,磕了药就癫狂,很好控制。
翁宝玲?
有了!
梁兆文说:“我去楼上摆阵,在四处都绑上铃铛和棉线,要是翁宝玲进屋去做什么手脚,铃铛会响。”
邝永杰的眼眸瞬间亮了:“好!好!就这么办!梁叔,你快去!”
梁兆文松开绑带:“你别乱叫了。好好休息。”
~
梁兆文拿着棉线和铃铛进入二楼房间,这个房间在邝振邦的房间上方,是邝永杰原本要住的。
他趴在地上,拿棉线绑上铃铛,再穿过床脚、桌脚、椅子腿、柜子腿。棉线距离地面仅有两厘米,很矮,很细,铃铛都藏在角落,若是不知道的人进来绝对会碰响。
弄完这些,他走向阳台,贴在墙边听隔壁的动静,边听边看手表。每天晚上七点,翁宝玲都要下楼看新闻,雷打不动。
指针指向七点。
隔壁门开了。
隔壁门关了。
翁宝玲下楼。
机会来了!
梁兆文脱掉拖鞋,揣在怀里,他可不会犯翁宝玲那样的错误。手脚并用地翻过阳台,只有二楼,落地的那刻,提着的心才落下。
站在阳台,低头看了眼花坛,一阵眩晕,尤其是在黑夜,看不清有多高。
他暗呐:翁宝玲这人真狠啊,一把年纪了,还大半夜爬阳台也不怕摔死。
摸黑进入翁宝玲的房间。不敢开灯,用手电筒照向抽屉,找到药盒,拿出几颗,替换进去,再放回原位。
这时候,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不及逃走,梁兆文关掉手电筒,抱着拖鞋,藏到床下。两只胳膊收紧,蜷缩身子,想象自己是一只虾米,一只不起眼的虾米。
灯开了。
翁宝玲推门进屋。
拖鞋在梁兆文面前踩过,啪嗒啪嗒,走向阳台。
梁兆文的心倏地提起来,背后冷汗直冒,拼命回想有没有关好阳台门。他紧张得脖颈僵硬,用了很久才转过头。
阳台门关着,翁宝玲站在梳妆台前刷手机。
‘嗡嗡嗡’。
梁兆文的手机在口袋震动。
翁宝玲站起来。
梁兆文慌乱地摸出手机关掉,匍匐着后退,往床脚缩。手机捏在手里,手心全是汗,试了好几次才拉下操作界面。
右上角显示的是静音。
刚才响的不是他的手机,是翁宝玲的面膜制作仪。
翁宝玲拿出面膜贴在脸上,又拿着美容仪贴着脸震动。美容仪震动很像手机来讯,嗡嗡嗡的,每一下都敲在梁兆文心上。
短短的两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腿麻了,腰酸了,全身是汗,一颗心扑通直跳,快要跳出胸膛。冷汗顺着鼻尖滴落在木地板,床下非常安静,静得汗滴落下的声音都清晰。
他紧张到恶心,想呕吐,眼前蒙着汗,雾蒙蒙的,好像下一秒翁宝玲的脑袋就会出现在床下的缝隙,发现藏在床底的他。
翁宝玲又站起来了。
拖鞋停在床边,就停在梁兆文面前。一双红色拖鞋,鞋尖正对着他,像两只吐信子的蛇。
梁兆文咽唾沫。
下一秒,拖鞋掉转方向。头顶的床板似乎塌下去一块,翁宝玲坐在床上打电话。
屋内开着空调,温度低,但梁兆文缩成一团,热得满头汗,因为紧张,背后又不断冒冷汗。热汗冷汗交替,浑身湿漉漉的。
翁宝玲和对方用英语交流,大概是在聊公司的事吧,梁兆文无心去听,祈祷她快点离开。
忽然翁宝玲说了句“Alexa”。
熟悉的称呼过电般刺激到床下的梁兆文,他壮着胆子往前匍匐,上次使用英语已是二十年前了,太久没用都忘光了,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谈论什么。
电话持续二十分钟。
翁宝玲才挂断电话,拿着睡衣去浴室。
梁兆文顾不得那么多,再藏下去,要崩溃了,心脏受得了,酸麻的身子也受不了了。他爬出床底,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然注入瘫软的双腿。他爬起来,迅速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