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人杀(63)
翁宝玲不喜欢煽情,态度随意地:“噢。你妈妈人挺好的。”意识到他很认真,抿唇叹惜,“可能吧。”
她好像从来没和邝振邦说过这个字。
两个人的结合家庭因素更多。哥哥姐姐陆续创业成功,翁宝玲急于证明自己,想吞掉九街搭建商圈,找上邝振邦,合力拍下那两块地,建设过程中,邝振邦教会她很多东西。
翁宝玲明白父母期望的未来女婿就在东湾富豪圈里,她不喜欢花边新闻多的,不喜欢愚钝的,不喜欢嚣张跋扈的,不喜欢俗气的,不喜欢丑的,更不要结过婚的,挑三拣四,能选的只剩邝振邦。
她敬重他,佩服他,唯独爱么,好像少了点。
没关系,爱不在一瞬之间,在朝朝暮暮,可以慢慢培养。翁宝玲怀着对婚姻的期待,挎着他走近礼堂。
婚礼盛大美好,真实的婚姻却是一地鸡毛。
风水对商人是辅助,但对邝振邦是支柱,指导着他生活的一切。哪怕两人的房-事,他都要向杜玄子汇报,询问什么时间受-孕最好。
高脚杯摇曳的夜晚,她的红唇贴在他的侧脸,他的身体却僵硬得像木头,冷冰地推开她。
连续加班的深夜,她头发散乱,浑身疲惫,甚至有黏稠的汗酸。他却紧紧贴着她索求,只因今晚是个不可错过的良辰吉日。她只得暂时忘却疲惫,学着他喜欢的方式满足他。
枕头下面放着桃木小人硌着她后脑勺,他嘴里含着的古董铜钱有股腐朽的味道,想到可能是从那个古墓死人身上扒下来,几番流转到古董商手里,再被他高价拍下含在嘴里。
翁宝玲忽然瞪大眼。
胶黏的汗臭像融化的酸液刺激鼻腔,铜钱腐朽的青苔顺着舌尖长进她口腔,一呼一吸都带着千古的尘灰。
那种感觉就像在跟死-尸接吻,比死还难受。
翁宝玲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呕吐。
邝振邦问:“怎么了?”
她抱紧身体只觉得害怕,深入骨髓的害怕。
短暂关切后,他又压住她。翁宝玲冷笑:“如果他现在告诉你日子不对,你是不是会马上撤出去?”
邝振邦定住。
翁宝玲崩溃大哭:“快从我身上下去!滚啊!”
他没说什么,关门离开。
翁宝玲抱着被子,在床边枯坐到天明。
父亲给她的创业资金都被投到九街的项目,一时间撤不回来,也不能失败。两个人的婚礼是东湾头条,为了给商业街造势,给全市人都发了喜糖。这时候离婚是下下策。
这才结婚一年,她只有二十七岁,不知道往后的几十年怎么熬。
~
第二天她没有回家,加班到深夜,买了杯仙草蜜游荡到黄竹公园,这里是距离飞机航线最近的高点。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常
和关至逸到这个地方,听飞机轰鸣压过头顶,仿佛离天又近了一点。
这个时间,最后一班飞机也落地了,公园关着门,锁着铁链。
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发呆。
一双篮球鞋停在她面前。
她仰头,难以置信:“至逸?”
关至逸点了点头。
分开的这些年,她的婚礼全城皆知,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歌星。
理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坏的呢?
“你要去哪?”他问。
“我不想回家。”她答。
于是,他摘下棒球帽盖在她头顶,牵着她的手走进酒店。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她摸着他腰线,他顶着她颤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去他的誓言,去他的贞操。
春水褶皱的夜晚只有欢愉可言。
—
翁宝玲最崩溃的就是在结婚后,才明白除了关至逸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哪怕这刻,邝振邦罕见地低头认错,她也很难对他说出这个字。
邝振邦哑然失笑:“骗骗我都不肯吗?”
翁宝玲反问:“问这个有意义吗?”
邝振邦耸肩:“没有。”
结婚三十年,两人之间是靠利益和怨恨维系的,谈爱没有任何意义,况且这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
“文件我已经签好,近期会交到你手里。”邝振邦揉了揉太阳穴,“你出去吧。我很累了。”
翁宝玲起身离开的时候,不忘捏了捏手里的电子芯片,彻底掰断,塞进录音笔里,拧好笔,插回笔筒。
离开房间前,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人。忽然整个胸膛像被打开一个窟窿,山头破碎,泥墙塌陷。两块相对三十年的木头,长出心的这刻是她决定除掉他的这刻,既荒唐又讽刺。
难过也只是一瞬。
翁宝玲走上楼,计划继续。
—
拿人手短,黄毛乘车离开东湾,一路北上,一刻不敢停地坐了三天大巴,找到个小旅馆安顿下来,下楼用旅馆的公用电话给邝永杰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