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点头,同沈氏道,“别忘了给阿玄预备一份厚厚的贺礼。”
“我晓得。”
冯姑丈家的贺礼也是着管事送来的,知道冯翼今年春闱,何老娘还问中了没,管事道,“这会儿估计大爷在考了。”
何老娘回忆了下儿子孙女婿考春闱的时候,点点头,“可不是么,这会儿怕正考着哪。”还说,“明儿我先去庙里给阿翼在文殊菩萨前烧烧香。”
何子衿知她娘没空,笑道,“我与祖母一道去。”
何老娘自然称好,又与冯家管事道,“待阿翼考中了,可得给我来个信儿啊。”
何子衿笑,“祖母也别急,待春闱榜单出来,定会随着邸报一并送来州府的,我爹在学政司,他们那里肯定有一份,介时,阿翼哥在不在榜单上,也就知道了。”
何老娘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是这个理。”
余者如何涵身为纪大将军亲卫长,实在是离不得,其妻李氏又有了身孕。何念王氏不受何老娘待见,好在姚节职司没有何涵要紧,倒是好请假,他就一并将两家的贺礼都带了来。姚节一来何家,大半人都没将他认出,以为是遇着胡子进城了哩。何老娘都说,“唉哟,阿节你还没娶媳妇,可得好得拾掇拾掇啊。”这么一把大胡子的,瞅着像三十的,谁家相女婿相得上哟。
重阳倒是很能欣赏姚节的大胡子装扮,一面摸着自己没毛的下巴,一面两眼放光道,“阿节叔,你这胡子真俊,威武极了。”
不想还能遇着审美知音,姚节很满意的摸一把胡子,点头,“老爷们儿就得虎背熊腰连鬓胡啊!”话虽这么说,为了展现出自己的俊脸,姚节还是很细致的收拾了一番,刮干净胡子就露出清俊的脸孔来。甭看姚节先时胡子满脸时瞧着跟三十的差不多,待剃了须,照样是张十八九的清俊脸,肉皮也很细致,绝不似在北靖关日日风吹日晒之人,稍一打扮,混充世家子都没问题的。
当然,这就是姚节保养有道啦!
阿曦的审美就与重阳不同,阿曦很认真的点评,“阿节叔现在好看。”
姚节哈哈大笑,举起阿曦抛了两下,阿曦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个游戏,现在,嗯,依旧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家里大人没人愿意跟她玩儿。小时候不过十来斤的小团子,抛一抛就抛一抛啦!现在阿曦都三岁了,个子长高了,还是肉肉的,唉哟,哪里抛得动哟。
也就姚节,在北靖关干的是打仗的差使,力气见长,抛起来轻松的很,把阿曦头上的小花钗小铃铛啥的,哗啦啦都抖地下去了。阿曦还咯咯笑呢,纪珍忙把她的小花钗捡起来,严肃着小脸儿说姚节,“阿节哥你稳重一点儿啦。”
姚节还真给他这严肃的小脸儿稳重着了,把阿曦放地上,阿珍给阿曦顺一顺小辫子,花啊钗的给她插上,就拉着阿曦走了,一面走一面还说,“阿节哥一点儿不稳重,等我再长大些,我就可以往上抛妹妹了。妹妹你别急啊。”
阿曦道,“那舅舅你可得多吃饭,看你比我还瘦呢。”
“我这是劲瘦,知道不?”
“什么叫劲瘦?”
“就是又瘦又有劲儿,有力气的瘦。”
阿曦似懂非懂地很是怀疑的瞄了眼纪珍舅舅,纪珍见自己竟被妹妹怀疑了,他立刻道,“我抱妹妹很轻松的,妹妹抱我就抱不动了吧?”
这倒是。阿曦就信了阿珍舅舅的论调。俩人高高兴兴的手拉手走掉了,姚节:什么劲瘦哟,这小子也忒会编了有没有!就你小胳膊小腿儿的,你哪里来得劲瘦哟!
不过,这小子可是江妹妹的弟弟啊,任何时候同小舅子搞好关系都是没差的。姚节几步追上去,替自己分辨道,“阿珍啊,哥哥是见到你们高兴,其实,哥哥特稳重。”说着,他还昂首挺胸的做了个稳重脸。
纪珍“哦”了一声,点点头,“那以后可不能随便去抛曦妹妹啦,曦妹妹刚梳好的小辫子就叫你抛乱了。”
原来抛一抛“曦妹妹”就是不稳重啊,姚节道,“阿珍你不是说等你大了你就抛阿曦么,那你是不是也不稳重啊!”
纪珍拿大眼睛白姚节一眼,道,“可是,我会注意妹妹头上有没有戴花钗,身上有没有戴小玉佩,不会叫妹妹掉一地的。这就是稳重跟不稳重的区别啦!”
姚节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他私下同阿冽道,“小舅子这么有辩才,太难讨好啦!”
阿冽说他,“什么小舅子,嘴上有个把门儿的,阿珍精的很,叫他听到他一准儿回去跟他爹娘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