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这里办女学,重阳很是跑来跟姨妈取了一回经,这小子胆肥,还想进去参观一二,何子衿拎着他耳朵道,“赶紧给我熄了那念头,你是甭想!”
重阳唉哟唉哟的抢救回自己耳朵,还给自己的妄想做个注释,“我这不是想跟姨妈学一学么。”
“学什么?你当好生上学念书。为你这念书,你娘没少着急。”何子衿板着脸孔,拿出姨妈的架式来训了重阳两句。
“我念书也用心的很哪,只是不晓得是何缘故,大宝阿晔他们看几遍就背下来了,我得看半宿才背得下来。我算账算得快,大宝也不及我。”重阳凑过去,端茶递水的服侍着子衿姨妈,道,“姨妈,我并不是要去唐突学里的姐姐妹妹,姨妈不晓得我的心,我也是想为我的同窗们做些贡献。”不待何子衿问,重阳就说了,“自姨妈这里办了女学,我虽没亲自来女学看过,但听阿曦妹妹说,我也很是开了回眼。听阿曦妹妹说,她们光功课就设有十来门。姨妈,你可真是个能人,你们女学开的功课,比我们学里还多呢。听阿曦说,还有骑射,眼下骑马课程还未开,但,射箭是有的,是不是?”
子衿姨妈很矜持的点了点头,谦道,“这也不算啥。”
“哪里不算啥啊,我们正经学里还没有骑射这一项呢。”重阳说着叹了口气,道,“我虽不是那读书的材料,可也想着,如今学里的课程,无不是针对将来科举所设,而当年孔圣人钦定的君子六艺,如今又有几人重视呢?我为此很是忧心。”说着,那张仍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庞还惋叹了两声。
何子衿看重阳那装模作样的模样,心下很是好笑,面儿上只作不知,道,“重阳,以往姨妈是小看了你啊,不想你竟还有如此心胸。”想着莫不是重阳也想开个才艺班还是怎地?
重阳连忙道,“哪里哪里,以往我是没有的这般想的,皆因姨妈所作所为熏陶所致,我方悟及此道。”
切,还悟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要出家做道士呢。何子衿依旧不上重阳的勾,笑道,“你这孩子,有这心思便好,你年纪尚小,这些事,有大人操心就好。明儿我打发个人同你叔外公说一声,你叔外公正管着府学这块儿,让学里将君子六艺的课程设齐全就是。”
重阳一听这话,顿时张口结舌,扼腕不已!唉呀,他怎么没想到叔外公这里啊!唉呀,姨妈也太鸡贼啦!重阳连忙道,“哪里用麻烦叔外公,这么点儿小事,太麻烦了。”唉呀,学里将君子六艺的课程设全,他还怎么开班啊!
“麻烦什么,你们是家族的未来,为着你们,再如何麻烦都不算什么。”何子衿笑眯眯的呷口茶,问重阳,“你还有事不?”
重阳哪里还有什么事啊,他那事,还没说出口,就叫子衿姨妈能截断了,而且,子衿姨妈这主意明显比他的小算盘更是一劳永逸,周全妥帖。
重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回了家。
当然,回家前没少与阿晔又嘀咕了一阵。
何子衿不稀罕知道他们这些小家伙们的事,随他们嘀咕去吧。
何子衿把府学里君子六艺的事亲自到娘家同她爹说了一回,何子衿道,“虽说科举要紧,现在只考四书五经,不考君子六艺,可孩子们略学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总不能只学四书五经,这样未免太狭隘了。”
何恭想想,倒也觉有理,思量几日,便拟了写了篇文章上承提学大人。其实吧,任上这些大人,很少说一味贪鄙啥的,杜提学还是余巡抚在任时的老人,亦非贪鄙性子。何恭上了文书,杜提学还亲自去府学看了看,回来召开部门会议,何恭这意见好上,但是,府学一家好说,下头还有好几个县呢,而且,君子六艺,得各有先生吧。既有先生,就又是一笔开支,别个不说,银子从哪儿来!
这些都是问题。
何恭现在可算有的事忙了,重阳没几天又去找子衿姨妈了,他同子衿姨妈商量着,他也想办所学院。这话一出,把阿念这个探花都吓一跳,阿念直道,“我看错了重阳啊!重阳你有大志向!”在古时,办书院,传道授业的都是圣人一般的人物啊!就是如今,不说他家子衿姐姐素有贤良之名,当然,他家子衿姐姐办的是女学,可以略去不计。就是现在,能做一书院山长的,无不是当地有名望之人。重阳这个年纪,就想办书院,其志向,当真不小!
重阳连连摆手,他毕竟年纪小,脸皮虽有一定厚度,却有些禁不起长辈打趣,重阳道,“姨丈你莫要笑我,我又不是像姨妈这样办这种书院,我是想着,办一所教人一技之长的书院,不知道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