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头一遭听人赞的有些不好意思,待人家走了,她道,“小瑞哥,你真有十五啊?”这是忒实在还是忒自信哪。
不料沈瑞仿佛被人识破秘密一般,吓一跳,低声道,“子衿姑娘,你怎么知道的?”完全不知何子衿不过随口一句,沈瑞就把实话秃鲁了。
何子衿瞪大眼睛,追问,“你到底多大了?”
沈瑞小声道,“你可跟别人说。”
何子衿再次道,“小瑞哥放心,我嘴巴最紧了。”
沈瑞方与何子衿道,“十二。”
“啥?”何子衿瞅着沈瑞的身量,不敢相信,“才十二?”
“是啊,要说十二,怕卖上不价,因我生得高,就说十五,也没人疑。”沈瑞道,“说来大爷还真是买亏了。”多付了银钱。
何子衿安慰沈瑞,“谁说亏了,小瑞哥这样能干,养鸡养羊都来得,寻常人哪里及得上。舅舅是赚了。”
沈瑞笑,“大爷待我好,我当然得不能真让大爷亏了。”他个子高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消片刻,就恢复了精神,叽哩呱啦的同何子衿说起如何下鳝笼捕黄鳝的事了。
何子衿与沈瑞挖了蚯蚓,瞧着沈瑞下了鳝笼,并约好明早早起跟沈瑞来提鳝笼,三人就回去了。
沈玄一回去就奶声奶气迫不及待的与他爹说,“爹,小瑞哥十二!”
何子衿沈瑞同时看向沈玄,心里想的绝对是同一件事:这个八哥!
由于沈瑞十二岁的个头就快赶上沈素了,大家推测,到沈瑞成年的时候肯定是个大个子。沈瑞看大家没有因他年纪小的事觉着亏本,也就放心的去洗澡了。
倒是何子衿,被沈素拎过来闻一闻,嫌弃,“好臭好臭。”
何子衿郁闷,“我就看了会儿小瑞哥清鸡窝啊,鸡窝也不太臭。”有沈瑞这样的勤快人,她舅家的鸡窝羊圈都挺干净的。
沈素道,“让你舅母给你去洗洗,阿玄一道,出去跑这一圈,冷吧。”
何子衿强调,“我不跟阿玄一起洗。”
“对对,你是淑女。”沈素哈哈一乐,让江氏给两个孩子洗澡去了。洗好澡,何子衿还大方的给沈玄用她的润肤膏,问沈玄,“香不?”其实她是想借机捏人家的小包子脸儿。
沈玄,“香。”
何子衿说他,“你怎么嘴那么快啊,有屁大点儿事都跟你爹说。”
沈玄不大明白何表姐的意思,蠢蠢的露出疑问的神色,“啊?”
何子衿除了郊游外,她还粉有做教育家的欲望,看沈玄这么笨,决心把沈玄教聪明一些。然后,何子衿就教沈玄如何管理好自己的嘴巴。
沈玄的兴趣不在于学习如何管理自己嘴巴,他跟何子衿熟了之后,就要求何子衿跟他在炕上打仗。说打仗,其实沈玄太小,只要何子衿一把将他推个屁墩,沈玄就高兴的咯咯笑,然后精神十足的爬起来继续求推倒。
最终,何子衿把沈玄推倒了一个晚上,沈玄最后屁墩后直接一躺,三十秒入睡。
江氏抱着睡着的儿子去屋里安歇,同沈母道,“子衿头一天来,坐了大半日的车,又与阿玄玩耍了这半天,母亲还是早些歇了吧。”
沈母笑,“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先去吧,让子衿在我屋里歇就成。”
江氏又嘱咐了子衿几句,“茶壶就在床头的柜子上,夜里渴了跟外祖母说,里头我放的是蜜水。”
何子衿点头,说,“舅母,你跟舅舅也早点睡吧。”
江氏一笑,“好。这丫头真是懂事。”就回去歇了。
何子衿来了,江氏沈素难免说些孩子的事,江氏给儿子脱了衣裳,轻手轻脚的把肉乎乎的宝贝儿子搁被窝儿里盖好,道,“不知姐姐是怎么教导孩子的,子衿又会说话又懂事,还会说让咱们早点睡。你说,她小小人儿,跟谁学的?”
沈素笑,“小孩子嘴巧多是天生,子衿说话就说的早,她现在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
“人家说‘养女随姑’,要是生了闺女像姐姐,像子衿这样,也是一大乐事。”因为已生下长子,江氏完全没有生子压力了,就是来个闺女,她也挺高兴。沈氏道,“咱们阿玄,兴许是儿子的原因,嘴就不似子衿伶俐。我记得,子衿像阿玄这么大的时候,可比阿玄会说多了。”
“儿子多是嘴笨些的,你想阿仁小时候,成天念三字经,四个字就不会连一起说,如今这不是也好了么。”沈素笑,“咱们阿玄哪,错不了,别看话不会说,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