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听这段典故险没笑喷了,一面给宫财主把酒满面,一面笑道,“梦到猪好啊,猪是财神。属猪的人也多有福。”
宫财主道,“可不是么,我家大丫就是属猪的。”
宫姑娘恨不能把她爹的嘴给堵上,怎么啥都往外说啊!
宫财主心情很不错,与重阳多吃了几盏,最后还是重阳说明儿一早要去衙门当差,宫财主方放下了酒盏。一进秋天,天黑的便早,在宫家吃过饭,重阳就告辞了。
吃过重阳送的酱猪头,宫姑娘算是明白了,胡重阳这定是瞧上自己了啊!那天她故意一说,这到休沐日就巴巴去弄了酱猪头来,还说什么伙计带来的,要是打发伙计,啥时候不能去,怎么还非要到休沐那日啊。一看就是重阳自己亲自去的。
确定了胡重阳的心仪之意,宫姑娘心里觉着怪怪的。
怪道对她这样好,又是道歉又是送花的,这要不是重阳有家有来历,宫姑娘又得将他当成拐子不可!!
也不想想宫姑娘是啥人,这位姑娘少时便为北昌府的打拐事业做出了贡献。重阳对待她的态度一反常,宫姑娘就有所察觉。
好吧,想同一个有打拐经验的姑娘恋爱,就是这么难。
幸而重阳没直接对宫姑娘表示出来,这在宫姑娘同她娘打听此事时,宫太太如实说的话,让宫姑娘对重阳并无恶感。宫太太道,“胡财主在你爹那里微微露过一丝口风,近来我见着胡太太,胡太太待我也很亲切。胡家是真心真意的,他家与咱家,也算门当户对,说句老实话,论家财,咱家不逊于他家,但论底蕴,就要差一些了。”长女一向聪明,宫太太也不瞒闺女,与闺女道,“胡家颇是心诚,胡财主都委婉同你爹说了,他家门风与咱家一般,家里就是清清净净的俩人过日子,再没有多余的事。”每想到这里,宫太太就觉着胡家这门亲事不过,只是,宫太太望着女儿秀美脸颊,又道,“胡公子人品,你也瞧见了,稳妥又细致。就是一样,他家毕竟不是咱们北昌府人,咱家就你们兄妹四人,我就怕他家以后万一要回老家,那可是蜀中,我如何舍得。”总得来说,就是宫太太满意胡家满意重阳,就是舍不得闺女。
宫姑娘一思量,见重阳是先请父母出过面,就知他不是那等唐突浪荡之人。在宫姑娘看来,亲事自当如此,对谁有意,就得先知与父母知晓,不说正式提亲,也得双方父母心里有数,这才算正经人。在这一点上,重阳还算不错。
宫姑娘正想着重阳呢,就听她娘道,“前几天你二姨妈过来,知晓此事,也是说令你远嫁不妥呢。”
宫姑娘一听二姨妈就心烦,道,“娘你又不是不晓得,二姨妈想我给她做媳妇。眼下还有桃表姐的亲事未定,你与二姨妈说这个,说不得二姨妈得说,我不好远嫁,叫桃表姐去应承胡家的亲事呢。”想到这里,宫姑娘更心烦了。
“我又没应承你姑妈,何必为这个恼来着。”宫太太连忙道。
宫姑娘道,“我是说娘你有事寻明白人商量才好,二姨妈那人,哪里是个能商量事的。”宫姑娘的二姨,嫁的是个姓陈的小杂货商。陈家也不是过不下去的样子,可就因宫家有钱,陈太太是一年四季的到宫家打抽丰。宫姑娘不喜欢这样儿的人,更甭提陈二姨早就有两家做亲的意思。当初就想把闺女嫁给宫二郎,宫太太没应。眼下又想娶外甥女做儿媳妇,这个真是……宫姑娘一想到陈二姨就心烦。
“就是她赶得巧,那天不是重阳带了那八珍糕给我么。你二姨哪里见过这糕,一气吃大半盘子,把我给心疼的。她又打听这糕是谁送的,我就说了。”宫太太绝不承认,当初她很有些小显摆的意思同妹妹说的重阳送糕的事儿的。
宫姑娘便没再多说,不想陈二姨当真是动了把闺女许给重阳的念头,来宫家来得越发勤了。
闹得宫太太都有些烦妹妹,诶,我可没拒胡家亲事哪!
宫太太不想重阳瞧出陈二姨的那念头,这得叫人家孩子如何想呢。再加上重阳这总送东西过来,宫姑娘道,“娘你别总收人家东西,这也不大好。”
宫太太道,“这要是他送什么金珠玉宝的,咱不好收,可每次来,不是带糕点,就是送些吃食,这怎好推辞。放心吧,我都叫你二哥回礼了。”
宫姑娘望向她娘道,“看吧,就知道咱家得回礼,这一来二去的,岂不就亲近起来了。你和爹又没将我许与他的道理,这两家来往的这般亲热,人胡家不晓得,还以为咱家乐意这样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