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出马,何子衿并无相瞒,就把朝云师傅今年七十的事说了,李夫人既知道此事,便问了一句,“依你看,我们老爷这官场上的要不要也表示一二?”
何子衿觉着,依朝云师傅的性子,怕是不愿意与北昌府官场有所接触的。不过,李夫人这般问,她自然不能一口回绝,道,“我去问一问师傅,再给你回话。”
李夫人笑道,“好。不论方先生是否愿意咱们打扰,还得请你代咱们传达一下咱们的心意才好。”李夫人显然也不是个笨人,方先生若是想与官场有所关联,就不会这些年没啥动静了。换句话说,这些年都没动静的,难道就会因七十大寿而大作排场么?但,既是知道了,就不能没这么句话。
何子衿自然应下。
其后的发展也如何子衿所想那般,朝云师傅都想没想就拒绝了北昌府官场贺寿之事。朝云师傅与女弟子道,“就是你们,也不必麻烦。生辰有何可贺者,这一天,与别的日子也没什么两样。”
何子衿笑,“师傅你想贺不想贺的,我们是想借师傅这大寿的名头儿过来吃顿好的。双胞胎还说要再过来看金桃呢。”
朝云师傅听得一乐,道,“这俩小子,在爱财这上头当真是像你。”
何子衿都觉着自己幻听,“哪里!我这么贪财的!我每年都往我们夫人会里捐五百两银子。”
朝云师傅见女弟子要炸毛,连忙道,“不是说你现在,你小时候,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也不贪财。”何子衿强调,坚决不能让朝云师傅坏自己名声。
朝云师傅只得道,“好吧好吧,不贪财不贪财。”就是每次赚了银子,唉哟,那个小眼神儿哟,朝云师傅现在想想都记忆犹新,跟双胞胎见到金子时的眼神无二嘛。当然,女弟子有了银子肯捐出来行善事,这一点,朝云师傅也是很喜欢的,觉着女弟子这事做得有格局。
何子衿见朝云师傅高兴,就与朝云师傅说起过寿的事来,并不是什么大排场,就女弟子一家过来吃顿饭。这般安排,朝云师傅还是比较满意滴,又知会了女弟子一声,“今年也是罗老头儿的七十整寿。”
何子衿笑道,“我记着呢。师傅你的生辰在十月,大儒先生的生辰在腊月,说来还是师傅你年长一些。”
“是啊,奈何他不晓得尊重我这位兄长。”
也就罗大儒不在跟前,不然,必得要辩一辩朝云师傅是否值得他罗大儒尊敬之事的。
朝云师傅的寿辰,除了朝廷送的十大车东西,也收到了若干寿礼。
当然,这寿礼除了罗大儒的,就是江家一家子的。
何子衿与阿念带着孩子们给朝云师傅拜过寿后,诸人就送上自己的礼物,阿念是送的是一块极好的砚台,何子衿是知道这块砚台的。还是阿念在沙河县抄马阎两家时所得,据阿念说是极好的砚台。朝云师傅看过后,也是一番赏鉴,可见的确儿是块儿好砚。阿晔送的是自己写的百寿图,阿曦则是给朝云师傅做的衣裳,朝云师傅赞道,“这针线比你娘可强多了。”
阿曦她娘表示,“她做东西慢,就这么身衣裳,做了足有一个月。要是我,一天就能得了。”
朝云师傅指指衣裳,示意,“呐,这就是一个月和一天的差别了。”
阿曦偷笑。
双胞胎是寿礼是一起送的,一对小金人,可是把朝云师傅给惊着了,道,“如何送这样贵重的物什!”双胞胎可不是视金银为粪土的性子啊,事实上,双胞胎见着金银就两眼冒光!以往双胞胎都是把自己送给朝云祖父的,朝云祖父以为今年亦是如此,不想今年双胞胎大出血啊!可是惊着他老人家啦!
双胞胎之一阿昀道,“祖父,我们原是想把自己送给你的。”
双胞胎之二阿晏在一畔点头,“但是,姐姐说,我们送过很多次自己了,这回不叫我们再送自己。我们就凑了点儿金子让匠人照着我俩的模样,打了一对小金人送给祖父啦。”现在想想,双胞胎都觉肉痛。不过,这也就是祖父啦,换成别人,双胞胎是说啥也舍不得的!阿昀还叫祖父猜,“祖父,你说,哪个是我,哪个是阿晏?”
朝云师傅细端量一二,直接就指出来了,阿晏大为惊讶,“我爹我娘我哥我姐他们都没猜对!祖父你怎么一猜就对啦!”
朝云师傅道,“这个掌心有颗痣,怎么会看不出来啊。”双胞胎唯一的区别就是,阿晏右掌心有一颗胭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