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很细致的问儿子,结果发现儿子当真是没有私房啊,把何老娘郁闷的,私下都同自家丫头说,“你爹可真是个实诚人。”
“实诚还不好啊,阿念就跟我爹似的,从来不会藏私房。”
“这倒是。”甭看儿子没私房,何老娘觉着儿子实诚过了头,这孙女婿不藏私房,在何老娘眼里便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了。
何子衿见何老娘这两种原则两种对待,不禁暗笑。
何老娘又说起俊哥儿的亲事来,只担心自己不在跟前,俊哥儿有什么不周全。何子衿宽慰她道,“成亲本是两家喜事,两家欢欢喜喜的就好,哪里有什么不周全的。何况,杜家又不是什么刁钻人家,阿冽信上说杜大人为人很是宽厚,俊哥儿虽是要考功名,小时候便爱舞刀弄棒的,听说与杜大人很是透脾气。”
“这倒是。”何老娘笑,“这做女婿,想娶人家闺女,先得入老丈人的眼才成。”
说一回俊哥儿的亲事,何老娘还拿出十两银子来叫自家丫头帮着卜一卜俊哥春闱可得顺遂,何子衿收了银子,就说择吉日帮着卜一卜。
待何老娘得了何子衿的卦,已是二月初了。
何子衿因不是整生辰,并未大作排场,她们家本也是低调人家,只是阿念身居高位,排场不大,礼却是收了不少,而且,有很多是不需回礼的。
这就是做官的好处了,阿念当真不是贪官,就是拿银子,也只拿自己份内的那些。但,在官场上,平日里非但节下有衙门发的各式节礼,尤其阿念何子衿的寿辰,不能说不收礼不成吧,也差不多这样了。似前番柳知府做作清廉样,多少官员都不痛快呢。
何子衿收过生辰礼,兴哥儿收拾停当,代表家里去帝都参加二哥的成亲礼。
不过,对于俊哥儿,眼下却是顾不得亲事,因为,眼瞅就是春闱了。
何老娘花银子请自家丫头卜了一卜,心就放下泰半,又拿出五十两银子,带着沈氏各寺庙烧香,待这烧香好,贡士榜单也出来了。俊哥儿倒是榜上有名,只是名次不是很好,二百名开外了,何恭阿念都有些担心俊哥儿的殿试,生怕他落下三榜同进士。
好在贡试榜单之后就是进士榜,见着进士榜,何家人方放下心来,俊哥儿好歹上了二榜,却是未能如阿冽那般考入庶吉士,而是入六部当差。俊哥儿来信说自己是想谋外放的,不过,因要娶亲,怕媳妇思念娘家,就决定先在六部熬上一任,再说外放之事。
俊哥儿既中进士,又是喜事在望,今年委实是双喜临门,纵未能入翰林,也算人生得意了。
就是杜家,得个进士女婿,也不算配不上杜家的门楣了。
俊哥儿的事安定下来,就是龙凤胎的生辰,纪珍又打发人给阿曦送了许多东西,以及一封比阿念写的书还厚的信。阿曦看了信与她娘道,“阿珍舅舅也在帝都得了差使,说是陛下看他已经十七,赏他的。”
何子衿笑道,“这可好,是什么差使?”
阿曦很是神气,“给陛下做侍卫,听阿珍舅说,可威风了。还说他穿上侍卫衣裳,陛下夸他的是玉树来着。”
阿念偶然听一耳朵,吐槽道,“说不得是宫里守大门儿,天天风吹日晒的,不光玉树,还临风呢。”
阿曦哈哈大笑,“我给阿珍舅回信时一定加上这句,问他是不是在给陛下守大门。”
阿念也不禁笑了起来。
只是,接下来,何家却有一桩难事。
因为,江夫人亲自上门,替纪珍提亲了。
幸而只是私下里言语上的提了提,但,江夫人说的无比恳切,“阿珍十五上时,我与将军就想为他定下一桩亲事,他那时就在信里说与阿曦青梅竹马,很中意阿曦。只是,彼时阿曦还小,此事实不好提。如今阿曦眼瞅也大了,阿珍已经得了差使,帝都里打听他亲事的人不少,我想着,现在阿曦也懂事了,虽议亲早些,我还是想来问一句,不知你们可相得中阿珍?我晓得你们疼闺女,成亲什么的,晚几年倒也无妨。倘你们中意,咱们两家先把亲事定下来。”
说着,江夫人道,“原本,将军是想同我一道来的,实在是,他不好轻动,不然,倒惊动了北昌府的各位大人。我就先过来,问一问你。”
江夫人其实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一向是将何子衿当女儿辈看待的,结果,她儿子相中人家闺女,这不,眼瞅着,两家要做亲家的节奏了。
面对江夫人的话,何子衿一时哑口了。一则江夫人此时提此事,令何子衿有些意外。二则,江夫人实在太会说话,连他们想闺女晚几年成亲的话都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