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婆婆这话,沈氏笑,“咱们阿曦也不差啊,阿曦这模样,比子衿当年还俊三分。”主要也是外孙女拿得出手,要不纪家也不能这么早就来提亲事,宁可拒了郡主也要娶自家外孙女!沈氏一想到此事,心下也是很自豪的。
“这倒是。”何老娘说到重外孙女也很是高兴,道,“我一出门,只要说到咱们阿曦没有不夸的。”
沈氏道,“可不是么。杜提学太太就常在我跟前说起阿曦,还有苏参政夫人,阿曦不是与苏姑娘也挺好的,那苏家二郎,听闻才学亦是不差。”
何子衿还当真考虑过苏家,不过,一则,纪家先来提的亲,而且,对纪珍的了解自然更深一些,且两个孩子又是青梅竹马,阿念何子衿商量后,便应了纪家。还有一样,纪家人口简单,纪大将军据说是族人现在也没几个了,而苏家则是大家大族,人口众多,势力复杂,虽族人居高官者众,何子衿还是担心闺女到这种大家大族受辛苦,不说别的,就是大家族那些个人际关系,人情往来,也够费心费力的了。倒不如纪家这样人口简单的人家,一样官宦人家,虽不比苏家家族庞大,事情到底略少些的。
阿曦与纪珍的亲事,三姑娘、何琪知晓后,都说好。
三姑娘笑,“一则门第配得上,二则最难得是青梅竹马,咱们也算看着阿珍那孩子长大的。”
说到亲事上的,何琪道,“我想给隋姑娘说一门亲事,也不知成不成?”
几人都是知道隋姑娘的事的,再加上隋姑娘的爹隋夫子是官学的先生,家里孩子们大都被这位隋先生教导过课业。先时隋姑娘和离,大宝阿晔等人都帮过忙的。所以,对隋家的事,大家皆不陌生。三姑娘就说了,“隋姑娘和离在家,她又年轻,能再嫁自然是最好的。”
何子衿问,“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何琪道,“是我家隔壁的一位张秀才,媳妇去岁生孩子时难产去了,他伤心的跟什么似的。我想着,他们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倒也配得。那张秀才年纪也不算很大,今年整三十,家里一子一女,姑娘略大些,今年九岁,儿子才不过一周零俩月。我想着,隋姑娘毕竟不能生育,她要是到了张家,好生将这张姑娘张小郎带大,这与亲生的又有什么差别呢?那张秀才家里不算太富,却也有五六百亩田地,吃穿不愁的。”
三姑娘道,“这亲事倒是不错。”
何子衿想了想也说,“虽隋姑娘比张秀才小几岁,只要张家家里人好,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就是一样,后娘难当啊。”
何琪道,“谁说不是呢。可隋姑娘这种情况,能遇着张家小郎这样不记事,而且生母是生产去了的,不能不说是运道。倘是别个人家,孩子们都记事了,那更难做。”
大家说了一通隋姑娘的艰难来,何子衿不禁暗叹,隋姑娘这情况,不要说搁现下,就是搁何子衿曾生活的年代代,能看透的也不多。
何琪是个热心人,见都说这亲事可做,心下很是欢喜,说回家就操持的。只是,何琪这样说过后,就没再听到有关隋姑娘亲事的消息。倒是阿曦同她娘商量,“学里管杂务的方嬷嬷病了,纪嬷嬷给了方嬷嬷假,听纪嬷嬷说,方家人过来学里禀了,方嬷嬷得的风寒,且得将养着呢。学里少个管杂务的嬷嬷,娘,你说让隋姐姐来学里代一代方嬷嬷的差好不好?”
何子衿心下一动,道,“前儿还听你何舅妈说要给隋姑娘说一门亲事呢,她哪里有空。”
“没听说啊,我只听隋姐姐说,倒是有几家媒人往她家说亲,只是她不大想成亲,更不想给人去做后娘。她在家吧,隋师母一直叨咕她,她就跟我打听看女学有没有合适活计,她愿意过来做。”阿曦与隋姑娘差七八岁呢,俩人硬是能说得来。
何子衿问,“隋家能愿意她到女学做事?”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隋姐姐之前还做绣活到三姨妈和何舅妈的绣坊去寄卖呢。我想着,在女学里管些杂务,比她做绣活轻松呢。而且,是隋姐姐主动跟我提的。”
何子衿倒没什么意见,道,“倘隋家也乐意,你去跟纪嬷嬷说一声,让隋姑娘先去见纪嬷嬷,倘纪嬷嬷允准,就让隋姑娘过来吧。”
阿曦高高兴兴的应了。
待到八月十五,于别的地方,可能是阖家赏月的日子,于北昌府,已是滴水成冰的气候。就这样的气候,纪珍打发人送来颇是丰厚的中秋礼,那礼单,一看就是按着岳家的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