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阳走时难免又当了回信使,做信使啥的,重阳倒是无怨无悔,只是对纪珍要捎带的一车东西很有些意见,虽则这是纪珍给阿曦妹妹的,只是,眼瞅着一家子就要回帝都了,你咋还有这许多东西要捎啊!
好吧,重阳也就是腹诽一下,妹夫对妹妹好,这自然是好事。
重阳走后,帝都城又有一件大事发生。
被连降四级爵位的曹承恩侯回帝都了,说来,自先帝过逝,曹太后上位,曹家身为曹太后的娘家,一时显耀,非同寻常。许多人都认为,曹家定会重写当年胡家的荣耀。
结果,谁也没料到曹太后为建个宫室把太皇太后是得罪惨了,太皇太后虽没罚曹太后,但一怒之下将曹家降爵,这跟罚曹太后也没什么差别了。
因降爵之事,曹侯爵原本十分风光的回帝都之路很是添了几分黯淡,以至于,接到降爵之后,由公爵降为侯爵的曹侯爵很是低调收敛的回了帝都城。
不过,曹侯爵甫一回帝都城,这事儿吧,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无他,曹侯爵回帝都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向太皇太后请罪,据说曹侯爵在慈恩宫痛哭流涕,自陈罪责,太皇太后的态度则有些模糊,因为,一般来说,太皇太后待人非常宽和,就拿何子衿吧,不过是陪太皇太后说说话,如今就是在宫里给公主郡主做个武先生,并不算太皇太后跟前的心腹人,都时常收到太皇太后的赏赐。这不,刚一入秋,何子衿就得了几匹厚实料子。
然而,曹侯爵请罪之后,太皇太后并没有什么抚慰。
阿念收到此消息时还与子衿姐姐分析呢,太皇太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何子衿想了想,道,“太皇太后为人一向大方,你想,她对我都时有赏赐,就是阿幸,有时太皇太后想起来,也会赏些东西叫我一并带回来给她。曹家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这只能说太皇太后心里仍是不大痛快。”
阿念道,“按理说,对曹家贬了贬了罚了罚了,我看,太皇太后不是没心胸之人。”
“再有心胸也架不住曹娘娘这些天根本不到太皇太后跟前儿去呢。”何子衿道,“这几次我进宫,都能见到苏娘娘,从没见过曹娘娘,有一回内务府送药材到凤仪宫,苏娘娘还吩咐一句说挑些上等燕窝给曹娘娘送去呢。”
“难不成曹娘娘病了?”阿念一想,“不对,要是病的起不得身,太皇太后并非刻薄之人。”他略一思量便得出一结论,“这么说,曹娘娘是装病!”说着,看向子衿姐姐。
何子衿微微点头,“我看也是。只是,你说曹娘娘这是什么性子呢。她先时因逾制之事大大的得罪了太皇太后,不说两宫身份差虽,就是寻常家里,儿媳妇做错事得罪了婆婆,也该是想着讨婆婆的好弥补先时错处,这怎好装病避而不见呢。”
阿念摇头,很为小皇帝有这么个蠢娘头疼,阿念道,“哪怕先时曹娘娘明白这些道理,如今做了陛下生母,怕也就不明白了。”
阿念道,“闹来闹去的,总是陛下的面子不好看。”
何子衿则道,“便是再怎么闹,总归有个对错,倘陛下能明断此间是与非。现在虽不能亲政,把家里事弄得清清爽爽,非但后宫有了规矩,就是于太皇太后和陛下的子孙之情,亦是有所益处的。”
阿念道,“哪里这么容易,国朝以孝治天下,再者,一个养自己长大的生母,一位是隔辈祖母。我看,就是在情感上,陛下仍是偏着曹娘娘的。”
何子衿叹道,“要是这样,不叫孝,而是愚孝了。就是长辈,难道没有做错的时候?纠正长辈的错处,不至于让她越错越多,同样是孝。难道孝就只有千依百顺这一种?”
阿念深以为然,只是,阿念道,“这样的道理,咱们能明白,可谁又敢与陛下去说呢?要是以往,我兴许还能委婉的同陛下提一提,如今我除了早朝,又没理由进宫,就是想说也不能了。”
何子衿宽慰他,“许多道理,不是说说就能明白的。不然,读书的都是明白人了,要我说,能不能明白,全看能不能了悟。陛下毕竟年纪尚小,不经事,如何能长大呢。要我说,经些事,反不是坏事。”
阿念点头,心下仍是微微担忧,还请子衿姐姐进宫时稍稍留意曹太后一下。当然,不是叫子衿姐姐打听,就是偶听到只言片语,或是看一下曹太后有没有去慈恩宫请安啥的。
曹太后自然是没去的。
何子衿是觉着,这事儿不大好,如今,曹侯爵也回帝都了,曹太后你还不露面儿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