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点头,“好吧。”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主动呀。
趁姐姐不在时,何冽对沈绛道,“你现在还小,等大些就不能总跟人家女孩子通信了,知道不?”想到沈玄表兄品性很有问题,何冽出于善意,提醒了一下沈绛表弟,觉着绛表弟还是很可爱的,万不能像玄表兄一样走上歪路。
沈绛舀一勺蒸蛋放嘴里吃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又无邪,“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媳妇知道你跟别的女孩子好过,肯定会生气的。”何冽说的有鼻子有眼。
沈绛有些羞,小奶牙咬一咬勺子,蚊子似的应一声。
虽然沈绛应了,但其实他依旧不大明白,就好像事后爹爹解了他哥和他表兄的禁,他哥和他表兄纷别过来策反他时说的话一样。
譬如,他哥与他道,“阿仁哥太可恶了,不是好人,他都什么岁数了,一把年纪还总跟子衿姐姐身边擦前蹭后,一点儿不知男女避讳。”
譬如,他表兄与他道,“阿玄这小子好生孟浪,还当自己小屁孩儿开裆裤时呢,竟然去拉子衿妹妹的手,再有下次,看我不给他爪子剁下来!”
沈绛觉着有些头晕,不大明白,就去请教他爹,他爹听后恨恨的骂声“小兔崽子”,之后如何,沈绛也不知道。因为沈绛也要忙着做小主人招待何冽表兄的呀。
沈素晚上与妻子商量着,是不是把儿子的亲事定下来。
江氏有些为难,道,“我看阿仁对子衿很是上心。”这个也是她内侄呢。
沈素道,“他就是上心,要是咱们开口,姐姐、姐夫能不给我这个面子么?再说,子衿比阿玄大两岁,女孩子及笄前后就得张罗亲事了,咱们倘不先下手,恐怕到时叫别人抢了先。”
江氏挑一挑灯芯,油灯更加明亮了些,映着江氏柔美的脸颊,江氏道,“我瞧着子衿也好,只是我想着,这阿仁阿玄刚打了一架,还是放一放再说,子衿也才十一。这会儿咱们把亲事定了,阿仁年纪小,少年人总容易想偏的。待表兄弟两个都大些,莫为这些事生出嫌隙来才好。”
沈素不知妻子是拿此托词,还是心下真如此想。儿女之事,江氏以后是做婆婆的,沈素也得听一听妻子的意见,他道,“既如此,那就再待两年吧。”
江氏笑,“我都听相公的。”江氏心里倒不是说不乐意子衿,她与沈氏姑嫂关系是极好的,只是,自从丈夫中了举人,她也开了些眼界。她儿子不是不出挑,及至丈夫中了进士,又考上庶吉士,碧水县里不知多少人家打听她儿子的亲事。江氏也是做亲娘的,当初丈夫是秀才时,她极中意子衿。如今丈夫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了,江氏再看何家门第,难免心中就有几分犹豫。
倒是沈素私下教导长子,“为人处事,只靠拳头那是莽夫所为。智者治人,愚者治于人的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你想让人对你另眼相待,只靠一门心思想亲近人家是不够的。”
沈玄郁闷的很,垂着头没啥精神,“咱们一搬到帝都,连亲近也亲近不来了呢。离得这一老远,我有天大好处子衿姐姐也看不到。”
沈素敲他脑门儿,“难不成到帝都咱们与你姑妈就不来往了?起码写信不是难事吧?你才几岁,将心用在课业上是正道。这世上,没有哪家会把女孩子嫁给无能之辈,懂么?”
沈玄道,“我就担心子衿姐姐给阿仁哥骗了。”
沈素笑,“少胡说八道,难不成子衿是傻瓜?再者,你纵是与阿仁有些小摩擦,心里也该明白阿仁品性无暇。他不是个随便的人,只是如今还懵懂些。”
沈玄心下并不太认同他爹的话,他年纪尚小,有话还愿意同父亲说的,他道,“上次阿仁哥去姑妈家,认识了姑妈隔壁的培培姑娘,他就带人家玩儿,现在熟的了不得,两人还互赠礼物来着。他对咱们隔壁的大妞姐、二妞姐都好,还总要跟子衿姐姐说话!爹,你哪里知道阿仁哥多花心呢。”
沈素笑,“少年慕艾,这也难免。”
沈玄道,“我就只喜欢跟子衿姐姐说话。”
沈素笑问,“为什么呀?”
沈玄自认是很有追求的人,说起子衿姐姐的好处,沈玄简直滔滔不绝,他道,“子衿姐姐送我鹅毛笔,还会做好吃的点心给我吃。子衿姐姐做的绿豆糕、红豆饼、藤萝饼、糖桂花、萝卜糕、奶糕,都好吃。还有锅包肉、糖醋小排、烤肉也比别人烤的好,上次子衿姐姐还送了我一瓶子梅子酱,一瓶子渍青梅,梅子酱调一勺在水里就像梅子汁一样,酸酸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