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就懵了,“这是怎么说的?老三媳妇前儿还来我这儿说话,有说有笑的,精神也好着呢。”难不成是发了急病?
何族长都站不住脚了,起身就往外走,“是给阿恭她娘跟阿恭她闺女打的。”
刘太太一把就将老头子拽了回来,道,“这话就没谱儿!阿恭她娘比我小几岁有限,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他闺女多大,刚十一!这么一老一小能打出人命来!你倒打一个给我瞧瞧!”
何族长这才觉着不对,问何民,“到底怎么回事?你娘你媳妇真没命了?”
何悌这才说,给打床上起不来了,命还是有的。
何族长倘不是好性子,当下就得给何悌俩耳光,就这样,何族长也指了何悌骂,“你个不孝的小崽子!有你这样咒你娘的!”
何悌痛哭流涕,“大伯,您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啊!我娘这会儿还起不了身呢!我与何恭家无冤无仇,他家老太太见着我娘就是一番痛打,没来由啊!”
何族长在其位谋其政,还不能撂开手不管,就是刘太太,身为族长太太,也去瞧了三太太五婶子一回,又找来何恭问缘由。何恭照实说了,何族长先训斥了何悌,“你糊不糊涂,这等事也是能胡说的!那些不明底里的小人倒罢了,你可是姓何的,怎能出去胡说八道!”
何悌冤死了,是他娘胡说,又不是他胡说。
何族长说何恭,“你家太太有理说理,这直接上手也不对。”
反正他娘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自家也没吃亏,何恭不愿意就此事多做纠缠,道,“我娘那脾气,大伯也知道,她就不是能忍气的人。今天她是听三太太胡说,明儿听着别人胡说,照样要维护族里声誉的。”
何族长叹口气,对何悌道,“你去跟你娘说,以后不准再胡说八道!她这般胡言乱语,我听了都想揍她!”又对何恭道,“你三大娘伤的不轻,还有阿悌媳妇也伤了,事原是你三大娘和阿悌媳妇没理,你出个汤药费,这事儿就算了。”
何恭当下也应了。
谁知何老娘听到要出钱给三太太,那是死都不能同意的,还去刘太太跟前说了回理,何老娘道,“呸!竟敢叫我出十两银子!那婆子是不是金子打的!我就是捶死她,她也不值十两!谁说我打她了,我没打!是她打我了!我也去瞧大夫,算一算,她该给我二十两汤药费!没门儿!我没钱!”
刘太太这做族长太太的还得给两边儿调停,不许何悌家要虚价,另外,何老娘是你打的人,多少你得出点儿。何老娘是还价高手,一直从十两银子还到一两二钱,就这样,她还得刨减了当初落在三太太杂货铺子门前的一包粟粉糕的钱,何老娘坚称她掉的那包栗粉糕是给三太太这刁婆子捡了去。而且,她不是空口白牙的一说,她是有人证的。
三太太知晓此事后万分后悔,同儿媳妇五婶子道,“早知这样,不该捡那一包破糕的!”
五婶子肚子上的淤青未褪,抱着肚子后悔当初不该看何子衿年纪小就放松警惕,倘知何子衿是这般辣手的臭丫头,她就不去救婆婆了。挨了揍不说,就是那糕捡回来,也没轮到她嘴里一口啊,全给婆婆锁柜子里自己吃了。好在她儿子阿沧也得了两块儿,才令五婶子意气方平。
最后算了算,何老娘一共要出一两一钱银子给三太太做汤药费。
何老娘的钱都是串肋条骨上的,哪儿这么容易就拿出去啊,尤其是拿钱赔给三太太,何老娘真宁愿去喂了狗!只是,要实在不给,刘太太的脸上不好看,且她也应了这价码的。她老人家不愧是自诩智谋非凡的人,她真没出这钱,她找了何忻家一趟,与李氏说道一番,归根到底,都是他家传的闲话,根儿在这儿呢!李氏宁可花钱消灾,还得何老娘赠一句实在话,“娶妻娶贤,你这做后娘的本就不易,再给阿汤说亲,可得给阿汤说个好媳妇。”
李氏命人称了银子替何老娘送到刘太太那里给三太太做汤药费,然后一脸扭曲的送走了何老娘。
要说三太太也是一奇人,她不知从哪儿得知她那汤药钱是何老娘从李氏这里讹来的,还来李氏这里煽风点火,李氏最不爱听人提这档子事,且何忻在族中向来有地位,也不至于去给三太太这等人脸面,当下一句话,“是啊,我跟五婶子说了,以后再听人胡说八道,造谣生事,只管去打,打完了,我给出汤药钱!”当下把三太太噎个死,面红耳赤的走了。
李氏厌三太太为人,便与丈夫絮叨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