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皆同此理。
辅圣公主当年嫁的是前英国公家的嫡次子,这位方驸马倒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方驸马本身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方驸马父亲过逝后,英国公府谋反,被辅圣公主灭了九族。
通俗话说,就是儿媳妇把公公家给灭了。
不过,此事乃是辅圣公主大义灭亲。方家的事,也不与魏国夫人相关。但,听说,就辅圣公主自身而言,当年似也有摄政不还的嫌疑。更兼,辅圣公主的母亲,听说当年也是一代英雌,把持朝纲什么的,于这一脉血统而言,都不新鲜。
所以,朝中便有些老臣,生怕谢太子妃走了母系长辈的老路。
毕竟,谢太子妃的强势能干,连沈素孙郝仁这样的小官儿们都有所耳闻。
所以,俩人一琢磨,朝云道长既是谢太子妃嫡亲的舅舅,那可不就是方驸马与辅圣公主的儿子么?
唉哟喂——
这可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好了啊!
还有就是,朝云道长那话可真没错,这,这位谢先生是挺有名的,只要不是聋子,都听说过这位谢先生的名声。只是朝云道长啊!你咋有话不能直说啊!
沈素一想到他拿着太子妃的名讳与苏侍郎打听的事,就恨不能地上挖个洞钻下去,再也不出来见人!
谢莫如,谢莫如……
这竟是太子妃的名讳!
沈素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炖了一锅刚出锅的大杂烩,那感觉,完全不能用言语形容。还是孙御史好心安慰沈素,“哎,这,等闲人的确也不知道太子妃的名讳啊!”
孙御史这是大实话,以前太子未得封时,人称谢太子妃是谢王妃。待得太子得立,尽管太子妃还未正式册封,但,人们也会称一声太子妃了。
不要说太子妃这样的身份,便是其他藩王妃、公主,哪个不是叫封号呢,谁知道这些贵人们的名讳是何呢?就是公侯爵府,抑或书香之家,便是寻常百姓家,如何子衿,也就是家里亲近的人喊她名字,出去说,都是何姑娘。略远些的,也不知她的名字。
何况,一国太子妃呢。
沈素飘回家,闻信的陈家父子先过去等着听信儿了,沈素打叠起精神来应付了陈家父子,道,“事情已经与苏侍郎说了,苏侍郎说待此案结案时,会提的。”
陈家父子谢天谢地,沈素却是赶紧叫了自家外甥女过来说话。
沈素是在书房问的外甥女,何子衿听说朝云师傅是这样的大人物,倒也没有特别出奇,何子衿搔搔下巴道,“我倒猜着朝云师傅是大人物了,没想到是太子妃的舅舅啊。”
沈素气地,“你怎么不事先提醒我一二。”
“我只是猜到了一些,舅舅你想也知道啊,朝云师傅都说了,这谢,嗯,这位谢先生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人,肯定是个有名的人了。而且,那次赵李两家要对我不利,朝云师傅直接就能把薛帝师请来,肯定不简单啦。”何子衿颇有条理,道,“我在家里就猜到了一些,朝云师傅常给我衣裳料子还有首饰头面什么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沈素道,“你真是胆子比天大,不知底理,也敢收人家的东西。”
“敢不敢收也晚啦,那会儿我猜着一点儿时,整个县城都知道咱家跟朝云师傅走得近,就是立刻绝交,更是两头不落好。”何子衿道,“再说,朝云师傅也的确帮过我很多事,我还从朝云师傅那里抄阅了许多书。”
沈素想了想,道,“这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一会儿苏家就送嬷嬷过来了,你跟着嬷嬷学些见太子妃的礼节,待苏侍郎安排好,就把东西给太子妃带去。”
何子衿正色应了。
沈素难免再与外甥女说些太子妃现下处境的事,何子衿也认真听了。
沈素这里正说话,苏家嬷嬷还没来呢,小唐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小唐一来就说,“哎!哎!我今儿可丢了个大丑!赶紧着,阿素,太子妃娘娘要见咱们外甥女。”
沈素恨不能去捂小唐的嘴,道,“你小声些。”
小唐当即小声了,道,“快点儿吧,我都跟娘娘说了。娘娘说让何姑娘把东西带过去。”
沈素道,“这,我刚从苏侍郎家借了嬷嬷来教子衿规矩,她不懂见太子妃的礼数啊。”
“苏侍郎怎么知道的?”小唐问。
沈素叹,“今日说起话来,我顺嘴一提。”
小唐立刻也明白了,道,“这倒也是,苏侍郎与娘娘少年相识,知道娘娘的闺名也正常。”哎,就是他,傻呀,直接问到娘娘头上。小唐现下一想,脸都禁不得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