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笑道,“这参原也不是红的,是经过蒸晒炮制,就是红的了。这参补元气,要是服用,先请个大夫来,给家里诊一诊,再开几个食用方子的好。”
沈氏点头,“是这样的好。”
何老娘亦道,“可不是么,参这东西是大补的,不能乱吃,不然,吃多了能喷鼻血。”
江仁又把何子衿做的面脂拿出来,说里头竟用了红参,何老娘直与沈氏抱怨,“看吧,丫头片子一离了我就这般大手大脚,这样的贵重物儿,如何能搽脸呢,可惜了的。”说着,很是心疼。
沈氏笑道,“要是母亲觉着可惜,不如把你那盒给我使。”
何老娘立刻把自己那盒面脂收起来,嘴里道,“你不是有了,怎么还要我的?”
沈氏一笑,江仁道,“子衿妹妹说,这面脂一个月就得用完,别省着,出一个月就坏了。”
何老娘咂舌,道,“丫头片子就是不会过日子呀。”心里觉着自家丫头片子还有做面脂的心,估计做县尊太太的日子很不错。只是,这做了县尊太太,怎么也不邀请她过去瞧瞧呢。何老娘心里嘀咕着。
江仁就说了要去北靖关的事,沈氏笑道,“老太太前几天还念叨起阿涵呢,正好,你这要去,也帮我们捎带些东西。”
江仁道,“子衿妹妹备的不少,祖母姑姑瞧瞧,看还要添补些什么。”说着把礼单给了何老娘。
何老娘与沈氏一并瞧了一回,见衣料吃食都俱全,连给孩子的长命锁脚手镯都有,何老娘深觉省了一笔走礼开销,又很为自家丫头片子的大手大脚心焦,何老娘道,“竟不知要再添什么了?”
沈氏也觉着自家闺女这礼备的周全,想着,果然是做县尊太太的人了,行事越发有章则,沈氏同婆婆商量,“还有咱们自帝都带来的酱菜酱肉,咱们自家腌的,阿涵以前也爱吃,不如再添上两小坛子,一并给阿涵送去,虽不值什么,到底是咱们家乡味儿。”
何老娘也说好,道,“在家里时不觉什么,这一离了家,就爱吃家里这口儿。”
沈氏又问起朝云道长来,知道朝云道长皆好,也就放心了。
何老娘迫不及待的问,“咱们阿晔阿曦如何了?”
江仁笑,“曦姐儿能扶着板凳走路了,晔哥儿比曦姐儿要慢一些。”
何老娘直乐,道,“曦姐儿是个腿巧的。”
沈氏笑,“曦姐儿早就是个爱动的,倒是晔哥儿,定是个嘴巧的。”
江仁又说了些孩子们的趣事,何老娘沈氏皆喜悦非常。
江仁是晚上吃过饭,何恭叫了他去书房说话,何恭就是性子好,也是刚过而立之年就中了进士的人,虽不比阿念这种少年天才,但他中进士的年纪其实还算年轻。何恭在帝都做了好几年的翰林,如何在北昌府任学差,虽都不是主印官,对官场之事也是知道的,与江仁道,“看你刚说的都是喜事,我却是知道,一县之长可不是好做的,何况,沙河县前任许县尊是被刺而死,你也别与我说那些巧话,他们在沙河县到底如何?”
江仁笑道,“我是不敢跟祖母姑姑说,不然,倒叫她们挂心。姑丈你也不要太过担忧,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沙河县现在一个县丞一个典史,他们是郎舅亲,现下县里事务都是他们掌着,阿念一时插不进手去,但也说事,并没什么。”
原来是被架空了。
何恭微微颌首,“这倒没什么,这也难免,各县县令,做得时间长的自不必提,倘是做得短的,三年一任,便调离了。县丞典史这种虽然也勉强算在官员里面,却是官员里的末流。县丞还多是户部分派的,典史则多为当地吏员升任上去的,还有下头十房,这就完全是吏员了,多是当地人担任。阿念新来,自然有一番较量,别个我也没有多叮嘱他的,把前头许县尊的案子结了,自己留意安全,也就是了。”
江仁都应了,何恭又问起朝云道长,江仁道,“朝云师傅都好,刚到时,朝云师傅是住在山上,这北地的山与咱们蜀中的山可不一样,我们去时,山上积雪未散,冷的很,后来,子衿妹妹就劝着朝云师傅下山来了。”
何恭笑,“这是,这里山上冷不说,豺狼虎豹的也多。”
江仁笑,“野猪尤其多。”
晚间,何恭与妻子大略说了说闺女女婿在沙河县的事,沈氏听说只是县丞什么的有些心大,倒也想得通,道,“这就仿佛一个是新来东家,一个是铺子里的老掌柜,开始有些个不对付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