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就把这心思同自家丫头说了,何子衿道,“正经人家就成,关键得看这家门风如何,最好跟咱家似的,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人家才好。”
何老娘点头,“这话在理。”
何老娘与自家丫头道,“你这跟着阿念去州府交粮税,跟你娘念叨念叨这事儿,让她着紧着些,阿冽今年就十六了,再过一二年,可就当成亲的年岁了。”
何子衿道,“我娘没个不急。”
何老娘还是正色叮嘱了自家丫头一篇话,何子衿都应了。何子衿又问纪珍,要不要一道回家看看,纪珍来沙河县也有三个月了。纪珍问,“何姐姐,我能带阿曦妹妹去么?”
“咱们这是啥辈份哟。”何子衿笑道,“阿晔阿曦都跟我一道去北昌府,他们去外祖家看望外祖父外祖母。”
纪珍就打算一道回家看看,他道,“我小妹妹肯定也出生了,我带曦妹妹过去,比一比她俩谁好看。”甭看纪珍小小年岁,还记挂着娘亲生小妹妹的事儿哪。
兴哥儿一看大家都去,他也不乐意一人留下来跟着罗大儒念书啊,于是,他也闹着要回家去。干脆,何老娘也一道回家看看吧,这次回了家,下次再回就是年底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结果,有人不大高兴。
朝云师傅就说了,“天儿有些热,路上仔细着些。”
何子衿道,“师傅尽管放心,我晓得,他们也大些了。”
朝云师傅哪里能放心哟,心说,宝贝们跟着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就前些天,回去没半日功夫,阿曦就吃酒醉了一天,要是跟着自己,哪里有这种事哟。朝云师傅就要把闻道借给女弟子使,何子衿知道闻道师兄是朝云师傅身边离不得的人,哪里肯要,再三说不必,朝云师傅方不提这事儿了,不过还是要何子衿细心些,尤其这去北昌府,怕孩子水土不服,又要借何子衿个厨子使,还要派窦太医跟着。
何子衿那叫一番推辞哟,额间汗都冒出来了,粉儿自信的与朝云师傅道,“我带孩子也是一把好手成不成!师傅你尽管放心就是!”
朝云师傅一幅“我不想伤你自尊”的模样,既然女弟子死要面子,他也就不提借人给女弟子的事儿了,只是到底不放心,生怕宝贝们出啥意外。以至于,朝云师傅这几日背着连卜三卦,看卦相都是大吉,方放心的让宝贝们出门去啦。
话说,沈氏这些天就预备着呢,毕竟,各县往州府送夏粮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固定的,去年什么时间,今年也差不离。见着一大家子都回来,沈氏自是喜悦,尤其见着外孙子外孙女,更是眉开眼笑,抱抱这个亲亲那个,沈氏喜欢的恨不能都揽怀里,不过,沈氏年轻时就是个袅娜的,如今将四十的人了,也没胖一丝出来,还是纤细身段,阿晔阿曦都养的好,胖嘟嘟的娃娃,叫沈氏一起抱,还真抱不来,沈氏如今儿子比较多,故而,女娃就稀罕了。抱了阿曦在怀里,沈氏怎么都爱不过来,笑道,“生得越发好了。”
阿晔见外祖母抱妹妹,他自发跑母亲膝上坐着去了,兴哥儿看他还要姐姐抱,很是笑话阿晔一回,道,“看你,跟奶娃子一样。”
阿晔最要面子的小人儿,哪里受得了这话,当即便从他娘膝上挣扎着下来,还跑到外祖母跟前笑话妹妹,“奶娃子!奶娃子!”
阿曦不大明白这是啥意思,但小孩子不明白归不明白,其实听得出好赖话,阿曦一听就急了,扭着小身子要下去。沈氏只得放她下去,阿曦一下去就追打她哥,何子衿笑,“在家总是淘气。”
“小孩子哪里有不淘气的。”沈氏望着外孙子外孙子玩耍活泼的小模样,道,“就是瘦了好些。”
何子衿道,“娘你说他们瘦,阿曦每顿能吃一碗稀饭,还要吃果泥、蒸蛋、蒸鱼葺什么的。阿晔现下会跑了,也吃得不少。”
沈氏笑,“这是贪长呢,看长得多快,咱们刚来北昌府时才这么大。”说着比划一下,“你看现在多高了,能跑会跳的。”
“这倒是,衣裳都要往大里做,不然,一不留神就小了。”何子衿道,“刚生下来时,天天要抱着,抱着的时候就想,什么时候才会走,等会走的,更叫人操心。”
沈氏笑,“要不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下知道了吧,你这才开始哪,就是孩子大了,也还是操心的。”
阿曦追打她哥一阵,又跑到母亲跟前学舌,“操心!操心!”逗得外祖母大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