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翰则拉着成凛到客厅坐下,仔细检查他的手:“这几天别碰水,别用力。你也真是的,哪有空手夺白刃的,多危险,你知道吗?”
“不抢刀就被他杀了。”成凛回答。
雪沁在一旁,也附和:“那个神经病就是奔着杀人来的,说我们监控他脑电波。”
“太险了,太险了,幸好你们没事。”成文翰搓了搓脸,疲惫地道:“不过你们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成凛沉默片刻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你休息吧,一会饭做好了,我叫你。”成文翰说。
“爸……我也回屋了。”雪沁低头看自己满身狼藉的衣服,血迹已经干涸成了褐色的点子。
“去吧,去吧,没事了,都过去了。”成文翰安慰道。
雪沁点了下头,就回屋去了。
换掉脏衣服的时候,她检查了身体,膝盖一片淤青,手肘甚至破了皮,之前完全不觉得疼,此时才逐渐有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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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饭桌上气氛出奇的压抑,一开始成文翰和黄筱云分析了一下案情,之后又叮嘱他们以后出行千万注意,别跟奇怪的人眼神接触,也别搭话。
身心疲惫的雪沁只是点头应付,而成凛连头不点。
吃完饭,雪沁就去睡觉了,然后不出意外的又做了噩梦。
等她一身汗的从梦中醒来,发现是凌晨两点,她躺了一会,最终决定起床去厕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然后转身从抽屉里底层拿出了一联止疼片,揣在睡衣兜里出了屋门。
在她的意料中,她看到成凛坐在厨房的桌子前。
之前不管他什么原因睡不着,但现在肯定是因为手疼。
她之前受伤的时候,夜里要比白天疼上不止一倍。
成凛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身子。
雪沁走过去,将止痛片放在他跟前:“我看了眼,没过期,给你了。”
这是她以前受伤时开的止痛片,剩了一些,她觉得成凛用得上。
成凛抬眸看她,说:“不用。”
“能减轻疼痛,为什么不吃呢。”雪沁说,去冰箱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到他跟前:“吃了,然后去睡觉吧。”
成凛道:“……你是特意来给我送药吗?”
雪沁转了转眼睛,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差不多吧,我知道你肯定睡不着。光想想,就知道伤口有多疼。”
成凛伸出手取了一粒止痛药,放进嘴里,抓起水瓶,喝了一大口,咽了下去。
“应该很快不疼了。”雪沁苦笑:“今天的事情可真危险,咱们俩捡回了一条命,或许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咱们都已经死了。”
“或许死的只有我。”
“不好说,他捅完你,应该会对我补刀。毕竟咱们都是跟踪他的敌人。”
成凛不说话,好像在脑海里想象什么,然后才道:“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起倒在血泊里?”
“差不多吧。”雪沁心有余悸。
“你应该不愿意和我死在一起。”
“和谁死在一起,我都不愿意。”雪沁纠正,她不想和他再聊了,轻叹道:“行了,吃了药,等不疼了,就去睡觉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梦。”便走掉了。
等雪沁的脚步声消失了,成凛才抬手摸了摸被她触碰的地方。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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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雪沁和成凛被叫到警察局协助调查。负责案件的年轻警察姓李,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疲惫。他翻开笔记本,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关于那天袭击你们的人,我们查到了一些情况。”李警官清了清嗓子,“他叫张也明,三十二岁,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病史。据他家人说,他多年来一直坚信有人在监视他,认为自己的脑电波被某种‘帝国主义’装置控制。他之前有过几次暴力行为,但都不严重,这次是第一次伤人。”
“那他现在在哪里?”
李警官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找到他。他家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医院的监控显示他逃出医院后,很快混进了人群。我们去过他哥哥的狗场,但也没看到他的踪迹。而且,就算抓到他,也只能在他家人的配合他,送他重新入院治疗。你们说在袭击你们的时候,他高喊不要监控他,可见他当时正处在发病期,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这情况在雪沁的预料中,他们家人之前就讨论过,所以她心里有数,但还是听得一阵窒息:真是精神病杀人,犯法,但不负责。
成凛坐在一旁,左手还裹着纱布,面无表情地听着,似乎也对这些信息并不意外。
“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雪沁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