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被送去了寄宿学校,每年只有寒暑假会回家,但也见不到父亲,于是他渐渐的也懒得回去了,反正也没人管他。
缺钱的话,朝马渊要就行了。
不过,高二那年暑假回去,却发现父亲竟然在城市边缘圈了一块地盖大宅,甚至承包了附近的湖泊,搞起了庄园似的建筑。
马渊的回答是:“这个环境对你哥的养病有好处。”
呵呵,永远都是为了哥哥。
在考大学前,他已经深刻意识到父亲可能随时会撒手不管他,他得有养活自己的一技之长才行,于是选择当了医生,只不过不是给人治病。
果然,在他去上大学前夜,父亲扔给他一张银行卡:“省着点,就这些了。”
他不知道有多少钱,负气地一言不发地揣了起来。
后来发现里面是二百万。
他一下子成了富翁,结果自然是开始挥霍,其实被挥霍掉的数额还好,主要是被人骗去投资开店,他才发现这点钱根本不够折腾,很快就没了。
连学费都付不起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助父亲,希望对方再接济他一点钱。
“没钱给你了,你对我来说已经死了,我没你这个儿子!”
于是他从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公子哥,直接变成了打两份家教的可怜人,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毕业了。
从那之后,两种截然相反的金钱观扎根在他的性格里,一方面是从小养成的铺张浪费的消费习惯,任何东西都要用最好的,另一方面则又有对金钱消耗光的恐惧感,这两种行为模式反复拉扯,让他极为痛苦。
为此,他能想到的最好决策是尽可能的赚钱,辛勤赚钱来满足自己和家庭的消费,扩张宠物医院规模也是这个原因。
对于黄筱云和雪沁,他是不想有亏欠的。作为一个死精症患者,美丽的黄筱云带着可爱的雪沁嫁给他,直接让他有了完整的家庭。
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可以说狗改不了吃屎,他从初中就有女朋友,大学时候就更夸张了,最多的时候,同时有五个女朋友,这么多年浪过来,哪怕结婚了,也很难安定下来。
而且压力一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前台田萌好上了。
这点,他还真是随他爸那个人渣。
他必须承认,他这次回老家探望父亲,是抱着多少捞到一点财产,改善家里情况的想法的。
当他赶到医院,终于看到病床上的父亲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可是个身体强壮,浑身都散发出威慑的男人。
想当初他爸一瞪眼,别说他当年一个小屁孩,就是整个公司的人都要夹紧尾巴,吓得两腿颤颤。
可是眼前的老人,衰老不堪,毫无弹性的蜡黄皮肤包裹着骨头,瘦骨嶙峋,行将就木。
“是谁来了?文翰吗?”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一瞬间,成文翰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忙走上前,坐在床边,握住父亲的手,“是我,爸,我回来了。”他在父亲眼里看到了一点光芒,他猜测是泪水。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他好久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我现在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很好很好,是积德行善的职业。”他浑浊的眼神,没有焦距。
“对了……”成文翰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爸,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我应该带她来看你的。不过,我有他们的照片,你要看吗?”看到父亲点头,他亮出手机照片。
成亚新搭了一眼:“这孩子笑得真好看,看起来你是个……好父亲,比我强。”
“爸,别这样说。”成文翰颇为心酸,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接着试探着问:“我哥呢?”难道彻底住进了疗养院。
“他二十年前就死了。”老人悲苦的一笑,不知是在笑命运的残酷,还是成文翰的后知后觉。
“什么?”成文翰只觉得世事无常:“天啊,怎么搞的?”
“自杀。前两次都被及时发现了,直到第三次。不要难过,我想他终于解脱了。”老人气若游丝,刚才那一番话几乎耗尽他的能量了。
自杀了好几次?成文翰颇为气愤的想,我曾经就劝过你让把执琮送到专业的机构,你非要说精神病院就是捆着电击,不让他接受专业治疗,结果人死了,都是你的错。
但面对要死的父亲,他觉得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况且他不是回来吵架的,便道:“也是,解脱了。”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颇为眼熟的人,成文翰定睛一看,这不是父亲的财务顾问马渊么,这么说他旁边的男生是他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