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樾垂眸，扫见温迎把脚往这边伸了伸，让拖鞋鞋头碰了碰他的，像是两只亲昵的小动物，以示好感互相贴了贴鼻子。

蔺樾腿往前移了移一寸，轻声应下：“可以。”

不多时，大家吵吵闹闹地换了游戏，开始玩舞力全开。

地毯区域留给玩游戏的人施展，温迎和蔺樾被迫往角落里退了退。

这会儿两人挨在一起说话，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哦不对，有人。江月眠自打进门后，注意力要么在温迎身上，要么在蔺樾身上，此刻直接关注着他们两人的互动。

她也是刚刚才从零星记忆中拼凑出点有关温迎的评价，实验室里蔺樾的朋友们对温迎并不熟悉，只说她长得漂亮，说话温柔，再多便没有了。

江月眠想，不是说是发小吗？还是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的发小，怎么蔺樾的朋友们只见过一面呢，想来是关系一般吧。

说她漂亮又温柔，江月眠听到这话时并没有相信，大家审美的差异，加之现代社会医美化妆屡见不鲜，漂亮的范畴有很多种，至于温柔，只第一次见面，但凡有点素质的都会稍微伪装一下。

可此刻亲眼见到温迎，江月眠才知道自己的狭隘。

是真的很漂亮，是那种温温柔柔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孩子，腹有诗书气自华，就算不知道她是哪个学院的，一眼也能猜出来，她身上的文学书卷气很浓。

在人群中，不喧宾夺主，不具有攻击性，但很自然的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虽然不知道蔺樾为什么不经常带温迎参加朋友们的聚会，但看他们当下的互动，绝对不是关系不和的状态。

准确地说，江月眠从来没见过蔺樾在哪个女生身上倾注过如此多的耐心。

他跟哪个女生说话时，会长久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吗？江月眠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第二个特例。

温迎是唯一一个。

明明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聊什么重要的事。

江月眠突然有些不想在蔺樾身上花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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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过了三点，朋友们陆续从蔺樾家离开。

高强度的社交让温迎倒在沙发上，长叹了口气。她扫了眼周围，餐桌上火锅和各种海鲜的厨余垃圾，客厅里零食和饮料的包装，空气中闹腾的空气似乎还没安静下来，温迎隐隐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今早起得太早了的缘故。

她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仰靠在沙发上，刚想起有句话想跟蔺樾说，可没等到开口，困意一点点席卷而来。

起初温迎仍保留着一根神经，但眼皮、四肢、身体越来越沉，她很快进入了睡眠。

春回大地的时节，空气中漂浮着雀跃的躁动分子，像是深埋地底想要破土而出的芽，春天总让人有种不甘现状的拼搏感。

想要改变，想要不一样，好似这样才代表着突破，代表着进步。

温迎熟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的似乎是，她和蔺樾的关系，在这个春天，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睡梦中，温迎梦见有只猫在自己的头顶活动，不安分地一个劲儿抓挠自己的头发，温迎困得厉害，还没睡够，不想被影响，几次伸手扒拉试图驱赶对方。

“不要闹我。”温迎轻嘤出声。

蔺樾坐在她旁边的

沙发上，捉住温迎毫无章法乱挥的手，笑着接话：“你这是在撒娇吗？怎么跟小猫似的。”

温迎合着眼皮，听到了这句话，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而且是蔺樾说的，她适才清醒了几分，从睡眠状态中出来。

她仰躺在沙发上，睁眼时对上蔺樾茫然打量的视线。

她睡觉时两只手习惯性举在脑袋旁边，像是不标准的投降姿势，此刻一只手举得高了些，被蔺樾抓住。

温迎往回抽了抽，刚睡醒时四肢没什么力气，连攥拳都费劲儿，这点儿力道相较于蔺樾而言，无济于事。

“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小时。”蔺樾答了，问她，“昨晚几点睡的？”

温迎抿了下唇，撒谎：“从操场回去就睡了。”

蔺樾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只说：“我约了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还睡的话去房间。”

温迎单手撑着沙发，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回答：“不睡了。”

两人手还拉着，蔺樾没有松开的意图，温迎便没往回抽。

暖气还没有停，烘得人手暖脚暖，两人手拉在一起，格外得暖，温迎觉得自己掌心都出汗了。

温迎解锁手机刷了会儿，单手刷了会儿短视频，蔺樾就坐在旁边看她刷。

虞石竹作为冲浪达人，才一天时间，就已经艾特了温迎十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