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誉在陶文昌的推动下,又一次坐到了俞雅的旁边。
俞雅刚刚接过姚和韵递给她的冷咖啡,俞雅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才能回血,感觉血糖正在往上走。
“姐姐,辛苦了。”唐誉乖乖地说。
俞雅笑了一下,摸了下唐誉的头发。如果陈林林能顺利活下来,他走在大城市里一定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陶文昌买的饮料和甜品也到了,所有人都有份。此刻他终于理解那些后援团为什么会给哥哥姐姐们买吃的,都是因为爱。哪怕明知道这个人不会饿到、渴到,哪怕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成年人,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仍旧不放心。
章暄也哭完了,重新变回了导演的架势。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收尾,这部戏的全部对戏流程就可以落下帷幕。
俞雅吃了两口小蛋糕就去补妆,脸上的红印子也消了一半。白蔚也来了,一边给她压粉底液一边掉眼泪,倒是闹得俞雅大眼瞪小眼:“好啦好啦,我自己打的,又不是别人打的,你干嘛啊……”
白蔚狠狠地吸了下鼻子,赶紧调配遮瑕膏给俞雅盖住发红的眼尾,嘴里嘟嘟哝哝的:“这里的化妆师不如我了解你的肤色和肤质,给你用的遮瑕太粉了,还得是我啊……”
“是是是,首席必须是你。”俞雅哄好了这位多愁善感的唯粉。
所有人员再次聚集到大棚里,只等章暄一声令下。
白炽灯模仿着天穹的闪电,已经到了下半夜,陈娟娟把存折和家里值钱东西都放在哪里写了下来,一起留在桌上。时代正在改变,城里杀猪都用上了杀猪机器,现在她的刀也悬挂起来,磨刀的次数都没有那么多了。
她眼里又一次出现那个开警车却走不进来的小警察。他还会回来吗?
陈娟娟无从查证,封闭落后的村子里能发生多少恐怖的事,恐怕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陈娟娟就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当中选择了自己的判案方式,她从墙上摘下杀猪刀,要去杀猪。
是人还是猪,也该轮到她说了算。
暴雨如注,陈娟娟冒雨扣响了一扇门。
这一场雨下得很大,雨声、雷声掩盖了许多声音,堵住了大家的耳朵,把每个人的耳朵都变成了陈娟娟的耳朵。一直到一声尖叫,整个村子忽然醒来了,紧接着大家奔走相告,有人报警,有人哭嚎。
刘笑笑在慌忙中起身找妈妈,却没在人群里找到陈娟娟。
这一次,警车终于开到了村里来,没有人拦着了。大家都不敢再拦,那些男人、女人不等警车打开门就急不可耐地报告情况:“人头都要砍下来了,脖子上就连着一点皮!”
“要不是血从门下流出来,真不知道死了人呢。”
“我闻着都臭了!”
“哪有那么快臭的,就是血腥味大,跟过年杀猪差不多。我看啊,是寻仇!”
小警察带着3名同事一起来,这一次他吸取经验,脑袋上戴了一个头盔。他率先拿出一张照片:“你们见过这个女人吗?村子里
有没有她来过?她叫江竹昀,25岁……”
“哪有啊,没见过。”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连看都没看,整张脸常年吹风变得通红,发丝凌乱,怀里的孩子睁大眼睛看热闹。她随便从兜里掏出什么来喂孩子,又说:“这是让你来抓杀人犯,找她干什么?”
“这个女人的父母正在找她,已经找了两年了,是我们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员。”小警察昨天一夜未眠。
他没法忘记那个神秘的女人,她来报案又没说什么,只留下“江书韵”3个字。但凭借他的本能,他认为她笔下的“江书韵”很有可能就是失踪的“江竹昀”!
她听不清楚,所以记错了名字。就算今天村子里没有人报案他还是会来,绝对不能让这条线索沉入大海!
抱孩子的中年妇女又摇摇头,听新闻一样:“哪有……就算抓人贩子,你们也不要来这里抓啊,去别的地方找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小时候的事了,4岁那年村里来了个奇怪的男人,穿得可好看了,城里人吧,一句不说抱着我就跑。”
“后来呢?”小警察连忙问。
“后来?后来让我爸、我叔、我舅舅、我哥……一起给打了个半死,他朝着山里跑,估计后来就死在山里了,一直没见出来过。”那妇女得意地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人贩子不是他呢?”小警察反问。
妇女吓住了。
小警察没再多问,这村里的事情恐怕不少呢。村民们拥挤过来,他和同事们连忙亮出警官证件,然而还是没什么用。他们拥着他们,让他们去哪里就必须去哪里,一直热热闹闹拥到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