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妇(98)
离她出门,已过去三个钟头。手机无人接听。
这一切都透着种诡异。
庭韵自己开门。
门口一个黑衣彪形大汉几乎吓她一跳。
好在那大汉立刻脸上堆笑,“许小姐,要出门吗?今后请交由我代劳。我是阿斌。”
代劳?
“周先生担心您身体不便,派我来帮忙跑腿。旅游季人挤人的,安全起见,这阵子最好不要出门。”
呵,他倒周到,过分周到。
“阿伟呢,我的司机去哪里了?”
“周先生有别的事交给他。”
嚯,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先支开亲近的人,再派陌生大汉过来镇宅。
周君是要软禁她?
突然有种惶恐攫住她,“阿欢呢,我的女佣人早上出去买菜,至今未回。”
“这……”阿斌支吾,大约在这件事上未接到指示。
这时,有名五六十岁的大个头老妇提一只菜篮,探头探脑地走过来。
“许小姐吗?”
庭韵疑惑点头。
“我是佣人菊嫂,今后由我服侍您。”
即是说,阿欢也被换掉!!!
阿欢能做什么,六十几岁的老佣人,协助许庭韵远走他乡?
那菊嫂很快进入角色:“许小姐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买了青菜和肉,又靓又鲜!”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呵,周先生这次是真的愤怒。
他怕什么,许庭韵远走异国,挟婴儿以令诸侯?
“我要出去!”庭韵大声说,“他没有权利这么做!”
阿斌伸开胳膊挡驾,“许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不让你们为难,我便要身入囹圄。”腹部有一阵绞痛,她喘息,“我不相信周先生会这样对我,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立刻、马上!”
阿斌岿然不动,“许小姐,时间到了,周先生他自然会来见您。”
时间到了?
分娩的时间吗?
他要亲手带走婴儿,完成自己最残酷的报复?
——让一个婴儿甫一出生就失去母亲。
脸色转为苍白,她额头沁出冷汗。
菊嫂赶忙扶庭韵进房间,坐上沙发。
“小姐,不要太激动,小心胎儿。”
她怎么才能不激动?
喝一杯蜂蜜水,情绪平静许多。
菊嫂去厨房忙活,不一会端出小菜米粥,样子也还过得去。
但庭韵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成为一个囚徒,她曾用生命爱慕的男人此刻对她恨之入骨。
怎么说,落到今天这境地,是她许庭韵自作自受?
呵,她嘴角带出丝冷笑。
肚子饿起来,这阵子,8个月的胎儿几乎能催她吃下一头牛。
庭韵拿起碗筷。
下午,阿斌把H牌的限量婴儿装带回来。
庭韵挑一挑中意的,差阿斌把剩下的送回。
她忽然想吃铜锣湾一家糕点店的点心,再次差阿斌出门。
瞧,她适应得很好。
其实周君完全是多虑,妊娠8个月的孕妇,她能去哪?
航空公司都未必放心卖票子给她。
一不小心,婴儿生在空中怎么办?
只要留在都会,她逃不出周先生的五指山。小小一个都会,没有人敢得罪周先生。
或许,许太太都未必敢收留她。
隔一天,永华来探望她,见门口杵着个大汉,十分诧异。
“周先生差了阿斌来帮我跑腿。”
庭韵闲闲说。
“佣人也换掉啦?”永华疑惑。
“是,上一位辞工了。”
菊嫂斟茶出来,她话不多,手脚勤快,像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姓章的最近得意得很。”永华一坐下就开门见山。
那是毋庸置疑的。
许庭韵强弩之末,章小姐已看到胜利曙光。
“哦?”
“我去看爸爸,才发现章小姐竟然堂而皇之地搬进石澳大屋。一卡车杂七杂八的家伙什搬进去。章小姐在旁叉着腰喊:当心当心,东西金贵。十足暴发户嘴脸。”
石澳大屋是周先生常住的地方。
香江的很多大家族在那边有产业。
呵,章小姐手脚真快。
“爸爸也不说什么,竟然由着她闹腾!”永华愤愤然。
庭韵笑说:“周君精力毕竟不如以前,需要有人近身照顾。”
“多少佣人环伺,哪轮得到她!再说她要住进去,你作何感想?”
她许庭韵作何感想已经不重要了。
永华微哂:“难道将来你们真要住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永华眼前似浮现这样一幅图景,她打一个激灵,深深厌恶。
庭韵想起一件事,“离手术已经半年多,记得李医师说,每半年需要复检一次。”
永华点头,“自那次手术后,我觉得爸爸总有些讳疾忌医。有时只觉他精神过于亢奋,你说,是不是因为他现在那颗肾脏,只有二十几岁的缘故?倒是有趣,等我六七十岁,医学说不定已经发达到可随心所欲地换器官,到时我把五脏六腑换一遍,会不会立刻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