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翊看着她不吭声，片刻才扯着嘴说，“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白圆圆被噎了一下。

两人保持缄默地走着，路上不断有了解今天事件的同学侧头看他们。

忽然，他悠悠开口，“我不是开玩笑的。”

白圆圆不自觉放缓脚步，回想起两人之前在微信里的对话，才恍惚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当下不由耳根一热。

他俩从高中开始一直是君子点头之交般的情谊，几乎不过多询问对方的事，两人都非常有边界感，因而关系也是淡薄的隔阂和疏离。

猝不及防地听他说要追求她，白圆圆兴喜之余，更多的匪夷所思，还有忧虑。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骤然得知他要追求她，这种少女怀春得以成真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

可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转念又想到他之前交过的女朋友，无一超过两个月的，是否答应他也会得到像她们一样的结果。

良久的沉默后，她声音低沉地回：“可我……不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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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霖对蒋翊追人的手段简直叹为观止，“追女孩子，要诚挚的告别，鲜花和礼物，再询问人家同不同意做你女朋友，你倒好，跟人家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整得好像你追人家她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似的。”转头看了两眼他的帅脸，“不过也是，这张脸摆在这，也难怪你优越感十足。”

蒋翊被说得偏头拧眉，淡然的脸上挂着无语的冷笑，“我哪优越感十足了？”

程霖自顾自说着：“不过这白圆圆也是厉害，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向都是被人追的校草，真是叫我越来越刮目相看……”转头见蒋翊正拿起笔在纸写着什么，“你干嘛？”

“写表白稿。”蒋翊头也不抬。

程霖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蒋翊一个眼神瞟过来，生生将他的笑噎了回去。

白圆圆回寝室，方易水立即迎了上来，她已经知道今天东苑食堂发生的事了，不免紧张地查看询问：“圆圆，你没事吧？”

“没事。”白圆圆摇摇头，疲惫地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方易水眼睛发亮，兴奋极了，“我听说了你今天的壮举，真是解气啊，虽然你被薅了头发，但这种人也得的教训了，一向和气生财的白圆圆终于崛起了一回。”

田珂和岳子清也听说了今天的事迹，对这个看似懦弱的女孩升起了畏惧心，不敢再言语嘲讽。

“所以……”方易水凑过来，笑得一脸八卦，“蒋翊真的在追你？”

“嗯。”白圆圆闭着眼，讷讷点头。

远处正竖起耳朵的田珂，闻言撇了撇嘴。

白圆圆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不过，我拒绝了。”

“什么？”寝室三人异口同声。

田珂起身走过来，“可真是把你能耐的，就你这条件，凭什么拒绝蒋翊？”

岳子清拉住她，却被她气愤地一把挥开，而后交着双臂靠在爬梯旁。

方易水轻声试探地问：“你……不喜欢他么？”

也是，如果她喜欢蒋翊的话，两人高中应该就在一起了吧。

白圆圆默然片刻，“是我配不上他。”

“那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田珂冷哼一声，“既然你拒绝了就少在蒋翊面前出现了，他值得更好的……”

白圆圆往前一靠，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往没人的方向撇去，田珂的话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变得模糊不清，眼角慢慢地变得湿润。

拒绝蒋翊，她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她心里的酸楚又有谁能明白。

她真的很羡慕那些能直言表达喜欢，敢于追求真爱的女孩子。

方易水见她心情有些许低落，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刚买的雪媚娘放到她的桌上。

晚上还要去兼职，白圆圆正收拾吉他，蒋翊发来了微信：【晚上要去兼职？】

白圆圆编辑了“是的”，想了想又删了。

白圆圆：【嗯。】

蒋翊：【几点结束？】

白圆圆：【12点。】

之后就没再收到蒋翊的信息。

今晚的小酒馆热闹至极，白圆圆在观众席上还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同班同学，两女一男，不过几人只听了一半就走了。

12点下班，她收拾好吉他和谱子，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酒馆门口的栏杆前，手里还抓着一束花。

凌晨的街道，路灯昏黄的光晕在路面铺开，随着路过的车辆近灯的照射，他高大的身影被快速拉长，转瞬又被黑暗吞没。

由于男人长得实在太过惹眼，不论是从小酒馆出来的客人还是经过的路人，无一不对他行以注视礼。

白圆圆的脚步顿停，看他这架势，该不会是在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