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绑定复仇系统,炮灰她杀疯了(79)
土坯墙壁斑驳,糊着褪色的年画。
身下是一张铺着破旧草席的土炕,炕尾叠着两床打着补丁的薄棉被。
这里是许招娣的家。
1975年的清河村。
属于许招娣的记忆,传入脑中。
父母早亡,跟着刻薄寡恩的大伯一家生活。名义上是侄女,实则如同可以随意驱使、打骂的长工。
成年后被堂姐设计替嫁给家暴男。
原主在寒冬被打断肋骨,扔进枯井活活冻死。
而今天下午,一个画面浮现:
堂姐许美玲那张惯会装模作样的脸,带着一种隐秘的的兴奋,凑过来说:
“招娣啊,姐给你寻了门好亲事。隔壁村的李大柱,人家可是工人,吃商品粮的,下午三点,村口老槐树下,人家等着相看你呢。穿你那件最体面的蓝褂子去,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福分,许静怡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大柱,那个在许招娣记忆里,仅仅几次见面就让她本能感到恐惧的魁梧男人。
那双看人时总带着黏腻审视的眼睛,像屠夫掂量待宰的牲口。
还有那些关于他前一个老婆“病死了”的流言蜚语……
现在想来,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气。
这就是许美玲口中的福分?
分明是她自己为了逃避这门亲事,把亲堂妹推进了火坑地狱。
一股怒意瞬间取代了初来乍到的眩晕感。
许静怡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身体。
枯黄细瘦的手腕,布满细小的裂口和老茧。
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棉袄。
这就是许招娣,一个被榨干了价值、即将被推出去顶替灾祸的可怜虫。
“招娣,死丫头,磨蹭什么呢?”
一声尖利刻薄的叫骂从屋外传来,是原主的大伯母王金花。
“还不赶紧拾掇拾掇,美玲给你寻摸的好事,别不识抬举。耽误了时辰,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伴随着骂声,是沉重的脚步声靠近破旧的房门。
许静怡眼神骤然一厉,快速地扫视这间逼仄的小屋,炕尾破木箱里那件所谓的最体面的蓝褂子?
呵,不过是许美玲穿剩下的旧货。
她绝不会碰。
时间紧迫。
必须在所谓的相亲发生前,彻底扭转局面。
许美玲想让她去顶缸?
那就让许美玲自己尝尝这缸里的滋味。
李大柱这个活阎王,也必须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许静怡迅速从土炕上翻身下来,动作利落,与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形成一种反差。
原主的记忆清晰标注着村里的每一处角落,一个废弃的地点瞬间跳入脑海——村西头那个废弃的砖窑。
窑洞深,位置偏僻,平时鬼影都没一个。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来了,伯母。”
许静怡扬声应道,声音刻意模仿着原主惯有的怯懦和顺从,同时飞快地抓起炕头一块用来压窗户纸的半截砖头,塞进破棉袄宽大的袖筒里。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王金花那张颧骨高耸、吊梢眼的脸出现在门口,写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嚎丧呢,还不快滚出来,李大柱可是工人,能看上你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别给我整幺蛾子。”
她唾沫横飞,三角眼上下扫视着许静怡。
“衣服呢?蓝褂子呢?死丫头片子,想穿破棉袄去丢人现眼?”
许静怡垂着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冷光,细声细气地说:“伯母,那褂子袖子裂了道口子,我这就去村口,不敢耽误。”
许静怡故意把话说得磕磕巴巴,身体微微瑟缩,将一个逆来顺受、惶恐不安的村姑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王金花狐疑地盯了她两眼,大概是觉得这死丫头今天格外听话,不像要出幺蛾子的样子,又急着促成这桩好事,便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滚滚,赶紧去,要是把事情搞黄了,仔细你的皮。”
王金花转身骂骂咧咧地往堂屋走,“美玲啊,你盯着点这死丫头,别让她半路跑了。”
堂屋里传来许美玲娇滴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应答:“知道了妈,招娣,你快点啊,人家李大哥等着呢。”
许静怡没再理会,低着头快步走出小屋,穿过堆满杂物的昏暗堂屋。
眼角余光瞥见许美玲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棉袄,倚在门框边,脸上敷着一层廉价的雪花膏,正对着手里一块小圆镜左照右照,嘴角挂着一抹隐秘的得意笑容。
许静怡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径直出了院门。
冬日下午的寒风猛地灌过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
许静怡裹紧了破棉袄,袖筒里的半截砖头沉甸甸地提醒着她即将要做的事。
她没有走向村口的老槐树,而是脚步一转,朝着村西头废弃砖窑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