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茉了然地结束对话。

分开时，原茉那句“你最近和我哥联系过吗”始终问不出口，就在她以为两人的巧遇就要这么干巴巴地结束时，付雅若突然停步，转身问道，“你哥的女朋友，今年和他一起回家吗？”

啊？

原茉懵在原地。

原铮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她尚未来得及回答，付雅若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算了，再见。”

“雅若姐……”

对方没有听见原茉的挽留，快步离去。

原茉怔怔定在原地，心里品出一点微妙之处，又很混乱，让她想深化都无从下手。谈斯屿喊了她一声：“别看了，我们也走吧。”

“……好。”

她跟他去路边打车。

回家路上，原茉一直在想看见付雅若这件事，犹豫要不要告诉原铮。她问那一句，算是对他的关心吗？

犹豫着，她推推谈斯屿的肩：“你觉得雅若姐走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谈斯屿不见一点犹豫：“在意你哥。”

“你也这么觉得？！”原茉难掩激动，但很快又落寞下去：“我刚开始这么觉得，但我复盘雅若姐刚刚的态度，她好像……也不喜欢我哥……反正我看不明白了。”

谈斯屿说：“一个人一个做事风格。”

闻言，原茉心里那点忐忑都没了，她拿出手机，给原铮发了条消息。纽约现在还是晚上，她并没期待他立刻回复。

下午太阳不错，原茉补了个回笼觉。人昏昏沉沉的，还没醒，手机就尖锐地响个不停。她胡乱抓来，放在耳边：“喂……”

“你发那消息什么意思？”

原铮的语气有些急，一下子就赶走了原茉体内的瞌睡虫，她猛地清醒，从床上坐起。

她把在超市见到付雅若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了哥哥，听筒就陷入沉默，许久，久到原茉怀疑是不是通话结束，或者信号不好时，耳边才响起那道低沉声音：“知道了。”

原茉：“？”

就这？

这么冷淡？

缓了会儿，原茉才反应过来原铮对付雅若焦急的态度，她心直口快：“你是不是喜欢雅若姐？要是喜欢，你和她直说啊……因为我感觉她还在意你，不然她那么冷淡的性子才不会叫住我，问那么一句……”

听筒静得，她能听见自己激动发言后的心跳声，唯独没有原铮那边的动静。她刚要喊他，原铮轻笑了声：“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

原茉很想说她不是小屁孩了，她谈过恋爱，懂心被感情抓挠的滋味，但又通通吞回。默了默，她真心道，“哥，如果真的喜欢，千万别放弃。因为很有可能，她也喜欢你。”

不要试都不试就放弃。

万一呢。

万一那个人也心心念念你呢。

原铮最后只是嗯了声，扭转话题，问问她最近怎么样，爸妈身体如何，就挂了电话。看着灭屏的手机，原茉叹息一声，又软绵绵地摔进被子里。

可能是她的感情圆满了，她不想她身边的人留有遗憾。

原茉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放下手机，出去找谈斯屿。没想到，他不在家。她客厅、书房、卧室都找过，哪都没有。

去哪了？

她站在客厅窗户前，刚要打电话，发现外面竟然飘起小雪花。她期待了好久的雪无声无息地降临，让她停下了手上动作，怔怔看着窗外。

叮的一声。

她手机来了条微信。

原茉点开，发现是谈斯屿发来的一张图片。外面路灯氤氲，洁白雪花在光影中纤细漂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退出图片，他的消息就弹出：[你期待的初雪]

初雪，肯定是有意义的。

原茉觉得自己是个浪漫的人，觉得每年的第一场雪象征着幸运、美好、幸福，她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问他：[你在哪]

谈斯屿回得简单：[回家路上]

家。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家”。

家里只有原茉一个人，她笑笑，要他在楼下等着，她就赶紧去换衣服，匆匆冲到楼下。

雪越下越大，鹅毛似的一片片落在树枝上，渐渐积了厚厚一层。风一吹过，白色的雪块簌簌掉落，凉意扑在原茉脸上。

她是个北方孩子，却真心喜欢雪。她伸手接住雪花，看它在掌心融化，留下湿痕，又被冷风吹干。

她玩得不亦乐乎，谈斯屿就拎着她后领带她进楼。

“我再玩会儿……”

她抱着他胳膊求情。

谈斯屿却冷漠拒绝：“太冷了，你会感冒。”

“……那是你。”

原茉被他拎上楼，小声吐槽：“不知道是谁，总爱发烧……”

这点含混的抱怨被谈斯屿听得清清楚楚，他喉间溢出一声不在意的哼笑：“行，下次我再生病，你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