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康看着梁涵捧着两束花，自己的小花束被秦曜送的大花束压得都快瞧不见了，她的眼里也只能看到香槟玫瑰。

他心里酸酸的，说出来的话也酸酸的：“早知道我也买一束大一点的，闺女都看不上我送的向日葵了。”

宁慈不留情面地戳穿他：“谁让你没有秦曜用心，看见秦曜捧着一大束花来，自己空手怪尴尬的，路边随便买几朵向日葵装装样子，怪谁！”

“你怎么老揭我短呢。”梁宥康吹胡子瞪眼，他也要面子的好吧！

接到人了，准备启程回家。

看见两个小年轻像是有一肚子话想说，梁宥康很识趣地揽着宁慈的肩膀走在前面带路，留给他俩一点叙旧的空间。

二人并肩而行的时候，梁涵问：“你怎么真的跑回来了？”

斜阳从西边照射过来，晒得梁涵有些睁不开眼，秦曜绕到她身侧，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刺眼的夕阳：“不能陪你参加高考，总不能再错过接你，你人生里每个阶段，我都想参与。”

地上两道黑影逐渐融为一体，两人肩膀自然而然地贴紧。

梁涵心里甜滋滋的，但还是故意挑刺：“那拍毕业照的时候你怎么没回来？”

他看她抱着两捧鲜花有些吃力，主动帮她承担，他单手就能抱着，显得很轻松：“不想被别人拉着合照。”

梁涵撅唇，不满地责备：“那我呢？”

两人垂在身侧的手因为靠近而不经意擦碰到，秦曜在底下勾了勾她的手指，面上却正经地说：“改天陪你回学校拍一张。”

她爸妈就在前面不远，梁涵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蜷缩着的手指渐渐放松，允许他闯入她的世界。

从尾指到无名指，再慢慢地收拢，就当秦曜能完全牵上她的小手时，停车场到了。

梁宥康转过头来，两人像是热油碰上冷水，顿时飞溅开来。

梁涵把手收到背后，满脸心虚地瞥向左侧，秦曜则淡定许多，佯装低头整理玫瑰花。

梁宥康冷笑，他的眼睛就是尺，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搞小动作，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都高考完了，他又不是不同意，至于吗。

不过他没主动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高考成绩在6月底出炉，梁涵坐在电脑前面查分。

班级群里已经有人报喜，张莉跟她发来贺电，她考了711分！梁涵赶紧发去祝贺。

张莉追问她成绩，她说还没查。

做好了心理建设，梁涵才按下数字键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她的手抖得不像话，手心都出了汗。

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微信视频的提示音，打断了她查询的动作。

是秦曜打来的视频通话，她按下接通。

屏幕里的秦曜背景还是在宿舍：“怎么样，查分了吗？”

梁涵吞咽着唾沫，声音都在发抖：“正准备查，我好紧张。”

“嗯，我陪你。”

梁涵把手机竖着放在桌面，深吸一口气，输入准考证号，身份证和验证码，按下“查询”的按钮，她紧张得闭起了眼睛。

秦曜也莫名被牵动了名为紧张的情绪，他查世赛成绩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屏幕里的捂着眼睛的梁涵松开手指缝偷看，紧接着双手都放了下来，双目紧紧盯着屏幕。

她表情愣愣的，看不出悲喜，秦曜着急追问：“怎么样？”

“602。”梁涵整个人都懵了，是被惊喜砸懵了，已经超出了本省的一本线80多分。

秦曜松了口气，轻声道：“恭喜。”

她倏地起身，像是梦游一样转身走出房门。

梁涵的爸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梁宥康根本坐不住，不停地在客厅里转圈，地板被他磨出了一道拖鞋划拉的痕迹。

宁慈坐在沙发里嗑瓜子，把桌上的瓜子壳一股脑扫进垃圾筐里，调侃道：“早知道给你屁股后面绑个拖把，顺便帮我把地拖了。”

梁宥康一手端着陶瓷杯，一手插腰：“少说风凉话，你坐在那儿，怕不是腿软了吧。”

宁慈不想承认心里慌得很，佯装镇定：“呸，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宁慈马上站了起来：“怎么样了。”

梁涵说了一个数字，顿时收获了掀翻屋顶的尖叫声和一个交叠式的热烈拥抱。

隔着屏幕，秦曜也可以通过麦克风收音听到屋外的动静，两道交杂的男女声音，一高一低，是她爸妈在给亲戚们打电话报喜。

过了一会，梁涵回到镜头前，她哭过了，眼睛很红，看着屏幕里的秦曜，擦着眼泪说：“秦曜，我做到了。”

秦曜骄傲地说：“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

隔着屏幕，秦曜无比遗憾，最近在准备期末考试，否则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她身边，而不是隔着屏幕无法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