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陌生人接吻以后/不要和陌生人接吻(119)
这趟出差不是当天往返,下午听分享会,次日还要参观宁杭大学生物医疗工程学院的实验室和实验设备,其中有两个新设备正是约翰·金教授推荐采购的,沪江大学还未引进。
自同住以来,檀砚书还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经历,他思考再三,将注意事项写在便签纸上,就担心岑礼忘事。
孕妇健忘,岑礼常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但都是小事,有时候檀砚书会及时提醒,有时候时间上来的及,他更愿意让她自己回忆,然后趁机在一旁观察她被自己的记性打败又窘又羞的样子。
像风吹动海棠花,惊扰一整个春。
她的任何表情都明艳可爱。
出门前岑礼也收拾好了,驻足在冰箱前看便签纸上和他人一样好看的字迹。
不知道男人是否一恋爱就开始变得啰嗦,类似的不放心,檀砚书没少做。
临出门还要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索要一个离别吻。
“等我回来……”他浅尝辄止,担心自己沉溺其中会不想走。
两天呢,从前他对时间从来没有过这样具体的概念,现在竟像个小猫小狗一般。
岑礼往他手里塞了盒牛奶,“路上喝。”
檀砚书抓过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没再过多腻歪。
出了门,等在电梯间。
电梯上行,载人,下行。停在檀砚书面前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落下了个东西,转身又走了回去。
岑礼在吃早饭,檀砚书早起晨练时带回来的烧卖,一咬牙听见门锁响了,警长机敏地迎了过去。
“怎么了?落东西了?”岑礼问他。
檀砚书放下包,换了鞋子走进来,一把抱起警长,逗弄着警长越来越圆润的下巴,偏头看向岑礼。
“两天不见,想我了没?”
岑礼豁然瞪大了眼睛:“……”
她难道失忆了?
檀砚书:“一孕傻三年,你不是忘了我今天回来吧?”
岑礼摇摇头,还真的在脑子里努力回忆起来。
可明明……他才刚离开。
檀砚书淡淡然,气定神闲地走过来,在她额前轻轻吻了吻,回卧室去拿了岑礼送他的那支钢笔过来,好半天才狡黠一笑,“骗你的……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愚人节快乐。”他好笑地看着岑礼,眼睁睁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变瘦变细长。
她气恼地看着他,“檀砚书!你越来越幼稚了!”
“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檀砚书抿抿唇,突然张了张嘴,“烧卖味道如何?”
岑礼夹一个喂给他,然后推他快走,“你再不出门,是想让我送你去高铁站?”
岑礼故意这样说,檀砚书便不贫了,晃了晃手里的钢笔盒,“我是回来拿这个的,带着你送的东西出门,就像带着你一起一样……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急着赶我。”
早高峰开车在这附近还好,要是去高铁站,绝对要堵得人仰马翻,到时候连累岑礼上班迟到,让她着急上火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檀砚书出门时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但和岑礼这样别了又别,他心中一丝阴霾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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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礼到律所后接连参了两个会,接到通知说闵雪婷的案子又出现了新的证据,警方再一次向检察院呈报批捕,这一次得到了检察院方的支持。
之前因为指控闵雪婷故意杀人罪的证据不足,警方的批捕申请被驳回,闵雪婷在看守所拘留了三十多天后,才终于再一次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结果这还不到两周的时间,她就再一次失去自由。
岑礼前两天还在因为闵雪婷涉案证据不足而庆幸,却没想到反转来得这样快。
去会见闵雪婷的时候岑礼胸腔像是被棉花塞满了,无力又难受。
可律师是她的工作,不出意外是她此生长久要做的事情,她应该早就清楚很多案子的当事人比律师更抱有侥幸心理,在证据确凿面前什么都不肯说,哪怕是对自己的代理律师也很是戒备。
岑礼以为闵雪婷信赖她所以会对她坦诚,她一直对自己说,闵雪婷那些不安和焦虑或许只是她这个年纪撞见凶案现场的正常反应,所以当警方第一次申请批捕被驳回时,岑礼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也许连她都没有意识到,松口气在这种情况下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会见闵雪婷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
她还是像最开始那样,拣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说,然后对几个关键性问题闭口不答,只是当岑礼问她这一次要不要争取取保候审时,对方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上次在看守所,闵雪婷是拒绝了的。
当时闵雪婷说自己问心无愧,看守所不是监狱算不得什么,可这一回她却说自己想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