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29)

院子里很静,靠在榻上,一会便困倦入眠。一旁伺候的几人也悄声退下。

睡美人都是被王子吻醒的,哪怕她这美人是位女王——她猛睁开眼,恍然就是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他目瞪口呆,一时面色通红,不敢再直视她。骤然起身,准备逃跑。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哥哥的领口,一扯,露肩还不算,一截左臂……以及,那个最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已婚男子身上的红点,她愣住了。

他拉上衣衫,一溜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萧美人亦自幼习武,身手了得。

她唤,“小楼。”柔美男子带着一身香风,瞬间出现在她面前,“齐国公世女,辛毓殿下,我那位嫂嫂,你去传我意思,‘我想请她过府坐坐’。”

西方亲人之间一样吻面吻唇,她摸摸脸,撇开那张和自己太过相像的脸,感觉也不算坏。

晚上留在小楼的院子。在他怀里,仔细思量,苏狐狸决心进宫之前,应该和“楚楚”有过一次长谈,至于坦白到什么程度,有待下一步继续试探。不过,总觉得,既然“楚楚”知情,何必还要去色 诱,未成,之后跳崖,未免显得突兀,中间应该发生了些导致情势巨变的事情。关键这个寻死是死给谁看?以苏狐狸的反应来说,他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方法稍稍激烈,导致他昨天出现怨她鲁莽——就是手段不妥,但效果出色的意思。

想得倦了,抚上安静放于她腰际的玉手,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在小楼的屋子里洗漱,已经整装完毕的美人坐在一边,也没避讳,从架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盒子,打开,取出一颗药丸,没用水,直接咽下。

她好奇的招呼他过来,要过药盒,寻常无奇的几颗药丸,挑着眉毛,问,“做什么的?”

“维持身段。”他依旧笑靥如花。

将小盒放回他手里。恐怕是防止内分泌失调而特地为他调制的口服雄性激素。长久以来,按时服用,所以小楼不同于她所知那些阴阳怪气的“公公”,而是脾气秉性都很正常,和自家几位美人一起吃过早饭,苏美人和凌三少各自回书房奋发图强去了。十月是一年一度的“全国公务员统一考试”时期,虽说这二位出身尊贵,仅凭家世亦可谋得要职,但毕竟容易被人说闲话,也不算“正式政府编制”,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学问才能太差,家里长辈还是鼓励自己子女凭个人真本事上阵。

依周朝律,男子应试需年满二十二岁,女子需年满二十岁。她残疾之前,和苏家二位少爷,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女以及京里名门出身的几位小姐公子,在宫里的“贵族公学”里念书,学习知识倒是次要,结识朋友,初步了解官场规则才是重中之重。

若不是她的腿,今年她也要和夫君一起再战科举“独木桥”。人才选拔方法古今差别不大,竞争之激烈她在场外已经似乎能闻到些硝烟味。

午后,齐国公世女辛毓,悄然到访。宝蓝色,淡蓝色和浅紫色,三种颜色叠加,衣衫合体不说,衬得本是中人之姿的她光彩照人,尤其是眉宇间的气魄,绝非庸人能伪装得出来,令人见之难忘。

彼此见礼,分宾主落座。留下小楼,撤下其他闲杂众人。

辛毓接过茶碗,眼睛飘向她,由衷赞叹,“这就是殿下新收的那位美人?您艳福不浅,在下着实羡慕。”

“哪里。听说您最近亦新纳一房美人。我这身子也不方便亲自到场向您道喜,就一并在这恭喜您了。”论皮笑肉不笑,她也是专业水准。

她这位嫂子抬头望天,轻叹一声,放下茶碗,“在下进京没多久,便蒙陛下恩典赐婚,迎娶名冠京城的俊美才子,恭王爷的长子萧彦之公子,谁想大婚之夜,就竟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在下招数用尽居然无动于衷。”她笑眯眯的,继续缓慢叙述,“那么只好再娶一房进门。”她侧过身子,凑得更近些,压低嗓音,“昨夜公子回府,一整夜练剑,园子里仿佛大风过境,树木折损大半,就那一池莲花未动分毫。”

咱们陛下这回彻底无言。她常在书册和首饰上发现一朵精致莲花纹样,后来发现家中几乎所有的院子必有水池,其中必种莲花。曾经并不太在意,现在想来,家中上下,皆知莲花是代指她的。

那日她进宫,那位脑残萝莉太女也咏出与莲相关的词句,本以为是为了影射苏狐狸,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究竟是谁教她用这些来试探……或者说刺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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