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95)
在世女和世女夫君身边侍候待命的那是何等得有眼色,早有侍女上前,托盘里放上湿手巾,恭恭敬敬的递上来。她扯来手巾,抹抹手。双眼冒光,接过汪汪手里点心,嘴巴一张,细细咀嚼品味。
“肉馅的……还热乎呢。好吃……”
汪汪立时就像打了一剂鸡血强心针下去,低头又掰下一块,“那多吃些。”
她接过这一小块,直接放到汪汪嘴边,“你也尝尝。”
他直接张口吃下。慢慢咀嚼,眯着眼睛,里面都有蜜汁涌动似的。
他一块一块递过来,不至于点心上油脂污了她端茶喝水的那只手。
递送速度刚好令她细嚼慢咽,顺利吞下喉咙,不至囫囵吞枣。
什么是幸福?
大概就是在你看电视剧正上瘾的时候,眼前伸来一只大手,打开,里面是满满一把的瓜子仁。
如果可以这么衡量的话,现在,他和她,就是。
之后的两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三少和小楼只在饭点出现,二位侧夫之位目前只限于名分点卯和打个照面。
只可惜,三少自幼饱读诗书,小楼生母亦是出身书香门第,因此即便要嫉妒要争宠,也不会愚蠢到将“阶级斗争”上升到台面上,只争那一日一夜的欢爱,一城一池的得失。
二位爹爹一向秉承“她的房内事自己作主”,“女儿好我便觉得好”。她与汪汪如胶似漆,小夫妻二人面色滋润,府内上下都瞧得分明。只求宝贝女儿欢喜的二位爹爹自然不可能棒打鸳鸯。
不知何时,汪汪亲口承认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这股原本的枕边风如何吹到亲娘耳朵里,反正王爷亲娘除了在晨昏定省时敲打她尽早怀孕生子之外,便再无干涉。
待大姨妈骚扰完毕,拜亲娘和夫君双重解药所赐,她已经行走自如,健步如飞,只是持续的时间不太久。
她明白长久疏于运动,肌肉力量自然亟需加强。
可巧这天天气正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四下无风,她叫了飞景一同出门,逛街并顺便锻炼腿脚力量。
在京里商铺云集的繁华大道边,停下马车,她缓步前行,身后一干王府精英侍卫。
她在贩售珠宝首饰的荣宝斋门口驻足,想了想,径直走进去。
掌柜的见她进门,一大帮子人迎上来,齐刷刷的磕头行礼,她一扬手,“免了,掌柜的,有什么新鲜什物没,我也长长眼?”
“小王爷这么说不是折杀老身?您什么稀罕物件没瞧过?只怕这里没什么东西能入得了您的眼。”话虽此说,掌柜的还是一副金主上门的欢天喜地的神情,请她落座,上好茶,铺子里的宝贝一件一件递到她面前,由她细细挑选。
过程乏善可陈,直到她的眼睛落在一枝白玉簪上,通体无暇,玉质温润,簪首刻画深浅几道,盛放雍容牡丹,极为传神。
花魁专用,嘿嘿。她暗笑。
她抓过玉簪再也不松手,另一手还不忘夺过眼前盛玉簪的锦盒,起身就走。
有侍从上来补上银子。
掌柜的还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站了好久,心下默念,这样不讨价还价的爽利金主一天来一个,也不必贪心,一天一个,就好。
她手里捏着簪子,脑中还在描绘汪汪收到礼物的表情,会不会如她所预料的一般的欣喜。不觉在路中止步,抬头,两眉如黛,眼含秋水,望向前方。又低头看看玉簪,嘴角上挑,一副暧昧笑容,外人看来,她本人就是风景,活动的美人图。
她又走了几步,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这香味,熟悉,想来王府随从大概也不会容许闲杂人等靠近她。
回头,正对上狐狸如花笑颜,徐徐绽放。
生来的一对勾人多情桃花眼,目不转睛,凝视与她,丝毫不在意身后仗剑直指他后心的飞景。
她轻叹口气,与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练自如耍流氓的情圣苏狐狸为敌,王府所有精英卫士,包括小楼,飞景——武功已经足够叱咤江湖的二位美人帅哥,不仅仅要在守护包围技巧上修行进步,更要用科学理论武装自己:随时提高警惕,丝毫不可对敌人的无耻程度抱有任何幻想,因为狐狸每次出现,不论是否大庭广众,就是为了偷袭偷吃得手。
被狐狸拦腰搂住,她扫视周围满怀期待观赏八卦的广大无辜人民群众,再次轻叹,“飞景,把剑收了吧。”
高大帅哥抽抽嘴角,长剑入鞘。
狐狸把她转个个儿,一手揽住她,一手捏过那枝玉簪,双目含情,吐气如兰,“原来如此。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