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两人异口同声。

“行了，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林俞白见桑迹不停打哈欠，于是催促道。

上官玉还是睡老地方——二楼客房。

经过书房时他突然探头，“正宫哥，要不要打两局？”

林俞白正在翻资料的手顿了顿，“我还有事要做。”

“真可怜。”上官玉晃了晃贴着皮卡丘贴纸的switch，“那我去找小师妹玩。”

上官玉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盒巧克力，对着猫在书房门口的桑迹说：“耽误时间不是因为收拾东西，而是排队给你买生巧去了。”

桑迹一把拿过巧克力，转身要溜，后领却被两根手指捏住。

“俞白，我留着明天吃。”

林俞白一只手还握着钢笔，“少吃点，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牙医。”

“知道啦～”

当晚林家宅院格外热闹。

桑迹缩在客厅吃巧克力，突然听见楼上传来喊声，“小师妹！你浴室怎么没有泡泡浴球？”

“你一个男的用什么泡泡……”

“等等，你干嘛用我的浴缸！”

“别这么小气，你小时候的洗澡水都是师兄给你烧的。”

“一码归一码，你出来！”

“我就不！”

林俞白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唉——”

————

晨雾未散，林俞白家前院的青砖地上已经落了七八个烟头，烟蒂散乱地躺在湿润的砖缝间，显得格外刺眼。

桑迹咬着桃木簪子推开雕花木窗时，正看见个穿貂皮大衣的胖男人在紫藤架下转圈，手里盘着的核桃发出急躁的咯吱声。

“桑大师！可算等着您了！”男人冲过来时带翻了一盆金丝楠盆景，盆中的泥土洒了一地，枝叶凌乱地散落在青砖上。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桑迹面前，脸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一颤一颤，“我媳妇卷了保险柜跑啦！您给算算这娘们躲哪个小白脸家里了？”

昨晚刚要入睡时，林俞白给桑迹发信息，说有人一个月前就预约求卦，这些日子一直在等桑迹回来。

桑迹没想到这钱老五来的这么早。

她伸了个懒腰，指尖捻着三枚乾隆通宝往酸枝木案上一抛，铜钱在晨光里转出虚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卦象，眉头微挑，“坎为水，六三爻动……你上个月是不是收过一对鎏金掐丝珐琅瓶？”

“神了！明代官窑的！”男人肥肉一颤，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还没正经看呢，那臭娘们就把东西卷走了。”

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上官玉裹着皮卡丘睡袍倚在栏杆上，手里还搂着个抱枕，睡眼惺忪却带着几分讥讽，“什么官窑，上周刚出土的还差不多——你身上那股子墓土腥味隔着三层楼都能闻到。”

林俞白端着汝窑天青釉茶盏从回廊转出，腕间沉香手串撞出轻响，声音温和，“钱总不妨把瓶子拿来，林家可以免费鉴定。”

“不用鉴了！我又不是来鉴宝的。”

钱老五本来只想让桑迹给他算算他媳妇在哪儿，没成想这几人本事不小，一眼就看穿他是干嘛的。

他有些心虚，抓起案上铜钱就要跑，动作笨拙却急切。

上官玉眼疾手快，甩出手中的抱枕，正中男人的后脑勺，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桑迹顺势用道符钉住他貂皮衣摆，她语气淡然，“跑什么……你不是要算你媳妇在哪儿嘛。”

三枚铜钱叮叮当当掉进旁边的池塘里，溅起几滴水花。

池塘里的锦鲤突然疯狂摆尾，溅起的水花在朝阳下显出诡异血色。

“养煞局？”上官玉眼皮稍低，目光锐利，“你在家里摆过五鬼运财阵？”

男人瘫坐在地，声音颤抖的“没，没有，我就在古玩城请了尊黄铜貔貅……”

上官玉不知从哪摸出个罗盘，指针正对男人疯狂打转。

他冷冷一笑，“貔貅肚子里塞了死人指甲吧？昨晚是不是听见女人唱戏声？”

桑迹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嘲讽，“钱总，您保险柜里丢的是不是还有张泛黄的婚书？戊戌年腊月写的？”

男人一听自己那点事都暴露了，连滚带爬往外跑，却被门槛绊倒，怀里滚出个缠着红线的黑陶罐。

罐口封印裂开缝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上官玉甩出垃圾桶盖住陶罐，扯下睡袍腰带凌空画符，动作行云流水。

桑迹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疾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别念了！”上官玉突然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前院，“看我新下的驱邪特效APP！”

刺眼白光中，青烟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凝成个穿红旗袍的虚影，面容模糊却带着几分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