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捧几句，祝青鸢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赶紧把话题转开，聊着，大家忽然就问起她：“青鸢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对对对，知道我要来参加学姐婚礼，好几个人托我打听青鸢的现状呢。”

他们大概没有发现，贺尽州就在旁边那桌。

从祝青鸢的角度，能够看见他侧脸，线条走势一如既往优越，比过去多出些凌厉，却更成熟。

他漫不经心跟人说着什么，应该是没有听见这边的话题。

那会儿分手，闹得太不愉快，人尽皆知，都说祝青鸢够狠心，她就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毕业就进入到中南航空的改装培训当中，这条路走得又稳又顺畅。

过去那么多年，大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提到往事。

“有合适的，正在相处。”

祝青鸢最终选择模棱两可的回答，避免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听着好几个校友的叹息，眼神不由自主又朝某个方向瞄过去。

贺尽州仍旧是那种懒散姿态。

或许听到很有意思的话题，他勾了勾唇，又刚好不经意的把脸转过来。

对上她的眼神，没有起伏，冷淡，疏离。

祝青鸢平静挪开目光，并没有让自己受到任何影响。

离婚宴开始还有些时间，有个陌生的面孔走过来，看着很年轻，估计还在读大学，直直冲着祝青鸢：“你好……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祝青鸢一愣，旁边的人都开始起哄：“就知道青鸢受欢迎，永远少不了桃花！”

“不过帅哥，你也不先问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啊？”

“说不定你早就来晚喽？”

这么多人调戏，男生很快就脸红了：“对、对不起，我忘了……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祝青鸢正要回答，刚才还热热闹闹起哄的那帮人，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表情瞬间变了。

彼此交换眼神，气氛瞬间凝固。

她也嗅到空气里有些熟悉的味道。

混合着木质调，却攻击性十足。

祝青鸢没有转头，打算按照原定计划拒绝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就清晰感觉到……有只手臂搭在了她的椅背。

“各位，好久不见。”

倦懒声线响在头顶。

在座的都是飞行专业，贺尽州念交通运输，来往本来不算多，但他们恋爱的时候，祝青鸢身边所有人都认识他。

“是贺尽州啊，你坐在哪儿？刚才还没看见你呢，没想到你也来了……”

“新娘发的请柬。”

贺尽州平淡解释一句，他身体的温度仍然离祝青鸢极近。

“大家继续，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就潇洒离开，强势压迫感终于远离，可他刚才突然出现，气氛哪里还能回到轻松状态。

搭讪的男生则是在贺尽州来到祝青鸢身后时，就悄无声息离开了。

他当然不想那么轻易放弃，只是……

一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年轻人，也能感受到，从贺尽州身上散发的冷意，尽管无法确认，是不是冲着他来，可看大家表情也能猜到些，最终知难而退。

祝青鸢不知道男孩的想法，省了事儿，情绪却有些糟糕。

贺尽州做什么事情都全凭心情，他也根本不在乎扰乱现场平静，说不定就是冲着报复她来的。

果然就有人问：“你和贺尽州？”

“早就没有关系。”

“这样啊，我差点以为你们还……”

那时候全校闻名的情侣，分开之后，还有挺多人私底下打赌，说他们早晚会复合。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笃定他们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

“我和他不可能……学姐出来了。”

祝青鸢示意大家将目光放在婚礼的舞台上。

仪式举行完，新娘挨桌敬酒，还特意对祝青鸢说：“希望你也能够早点遇到你的幸福。”

“好。”

祝青鸢笑着答应，却没那么乐观。

不是没遇到过喜欢她的人，每隔段时间就会有追求者，只是那些示好的行为，都无法打动她。

父母都为此忧愁许久。

她便解释，自己的目标是尽快成为机长，所以在那之前，无法分心去做别的事情。

可祝青鸢心里明白，哪怕这个目标实现了，想要喜欢上除贺尽州以外的人，仍旧很困难。

等婚礼彻底结束，离开的时候，祝青鸢被贺尽州拦下去路。

周围人都面露惊诧，很想留在这里继续八卦，又被贺尽州冷着的脸色吓退，依依不舍离去。

“有事吗？”

背后的婚宴厅已经开始清扫卫生，喧嚣中，祝青鸢和贺尽州面对面，她抬一点头才能直视他。

“我再问你一句，你后悔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