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祝青鸢回应他的眼神。

男人勾起嘴角：“我知道你会成功。”

她垂下眼睛，小声说：“谢谢。”

祝青鸢指的，也许是贺尽州送给她的这束花，也可能，是他的祝福。

贺尽州眼里温柔溢满，声线也很轻：“考核了这么久，赶紧回去休息吧。”

祝青鸢看向他：“你要出去？”

“预报今晚的雪量会更大，塔台和进近乱成一锅粥，我们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早点去给徒弟们上上课。”

贺尽州走到祝青鸢面前，她差点以为，他要像之前那样……亲过来。

心脏都悄然加快了。

没想到，贺尽州只是用力揉了把她怀里大胖橘的脑袋，便转身离开。

祝青鸢看向他背影，宽阔挺拔，充满了安全感，贺尽州的徒弟们对他……应该也是又爱又恨。

模拟机考核通过，祝青鸢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航线带飞评估，这期间，她有常规副驾驶的航班，工作内容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也有每周一到两班的带飞，有资深检查员做她的副驾驶，除了起落阶段可能接管，平飞过程中基本都由祝青鸢来做决策。

其实对于很多飞行员来讲，带飞评估才是真正的噩梦所在，哪怕一个小小细节不到位，都有可能被教员在评估表上划叉。

“哎哟，青鸢！快来快来！“

付巧穗刚看到祝青鸢进签派室，立马激动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可以当机长啊？”

“这周的带飞评估还没到，今天是副驾驶。”

“好嘛……”付巧穗颇为遗憾，但又很快神秘兮兮说，“你猜今天你跟谁飞？”

祝青鸢挺冷静：“我看到排班表了。”

“厉机长啊，那可是咱们公司合城基地的扛把子！！”

昨晚暴雪，从合城飞来的航班在安城滞留，副驾驶又已经飞满他连续144个小时的执勤期，必须强制连续休息48个小时。

因此今天等大雪停了之后，回合城的航班就得换个副驾驶。

祝青鸢刚好被安排进去。

“又不是第一次跟他飞，这么夸张干嘛？”

“哪有嘛，就是想到等会儿要看见大帅哥有点激动，虽然人家结婚了，也不影响我欣赏。”

付巧穗话音刚落，祝青鸢听到有脚步声以及飞行箱滚轮碾过地面的动静，她扭头，就看见付巧穗口中的厉机长。

他是中南航空第一批成为C919飞行员的，航司内部都在说，他接下来应该会成为最年轻的教员。

“厉机长。”

祝青鸢客气打了招呼，略显高冷的男人淡淡点头：“你好。”

他直接去找付巧穗拿飞行计划表。

她其实挺喜欢跟这种话少又冷淡的机长搭班，完全不用花费多余的精力去配合对方闲聊，而且，还能学到更多。

在准备室开完会，将整个航程中可能遇到了任何问题商讨完毕后，机组出发前往机场，雪已经停了，但积压着众多航班，起飞排序靠后。

已经过了九点，贺尽州的换班时间。

等他们起飞，一路抵达合城，进近时，祝青鸢终于听到身旁性子冷淡的厉机长，用堪称温柔的语气和管制沟通：“合城进近，中午好，中南9198，高度6000，听你指挥。”

“中南9198，合城进近雷达识别到，下5700保持。”

甜美回应让祝青鸢身体都要酥了，她当然知道合城这边有位进近管制，是厉机长的太太。

祝青鸢之前也在频率里碰到过几次，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贺尽州。

以至于等她回到安城，因为商量果冻绝育的事儿，再看见贺尽州，嫌弃的眼神溢于言表。

贺尽州：“……你这是什么表情？”

祝青鸢哼道：“人家合城的那位进近管制，指挥时温柔又甜美，给机组带来如沐春风般的体会和感受，但你，啧啧。”

遭到的那些投诉就足以说明，贺主任有多遭人恨。

“我不温柔是吧？”

贺尽州眯起眼：“行，你等着。”

没两天，祝青鸢就听到许多人在讨论特别可怕的一件事。

“我昨天路过安城，赶上大魔王指挥，你们猜他说什么了？他居然说，祝你愉快，再见！天啊，好可怕！”

“对对对，我想上高度，大魔王说上不了，居然还给我解释原因！”

“他……没受什么刺激吧？”

祝青鸢本来以为大家是夸张了，直到她自己经过安城区调，刚提出高度申请，就听到贺尽州低沉柔和地询问：“中南9196，十分钟后再申请，可以吗？”

可以，吗？

贺尽州竟然会用，如此客气的问句。

这天晚上，祝青鸢在外站过夜，也接到他电话。

男人幽幽发问：“怎么样，我比起孟黎月，谁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