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遇雪+番外(44)
太丢人了,哭了这事儿暂且压下不提,撒娇求抱抱的事实掩盖不了啊,真的是太丢人了,丢到姥姥家了。
陈晚抬手,很郁闷的挠了几下松软的头发,把它也变得和心情一样乱糟糟的了。
而且她昨夜是不是还因为表白失败一个人在那儿哭哭啼啼的。
陈晚越想越烦闷,琢磨着之后该怎么和林遇继续相处。
那句意味不明的“真的吗”她现在仔细想想,竟也不敢承认自己到底想要问的是什么了。
这样一想,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还有昨夜那个关于母亲的梦,真实得让她怅惘,哀愁像层薄雾,淡淡的笼在她心间。
另外她还梦到了陈山,她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思绪空了一拍,自己似乎很久没和联系过了。
他到底在哪儿呢,过得怎样?
陈晚掏出手机翻了下通话记录,她和陈山的最近一条通话记录是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他打来,她没接,就此成了标红的未接来电。
陈晚望着这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沉默了片刻,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拨号。
聒噪的彩铃声结束后传来冰冷客套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陈晚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不动声色的处理好心底的那份怅然,隐约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通电话其实是她给自己设定的一个和解的开端,她想也许还可以再等一等,等到和陈山重逢,等到和他冰释前嫌的那天。
殊不知,这条没打通的电话,永远的成了未接来电。
陈晚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心里排练着等下见到林遇时该说些什么。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装作喝断片,借此把昨天的尴尬和狼狈一笔勾销。
而且她退回原来的界限,想必林遇也会坦然许多。
至于那份似是而非的爱慕之情,就和昨晚的酒,昨夜的梦一样,随着时间挥发消散才最合理。
整理好思绪后,她起床洗漱。
因为宿醉,喉咙阵阵发烫,干涩得很,面色也苍白,这幅模样根本不用装断片儿,看起来根本就没醒酒。
她自我吐槽一番后,顺手扎了个低马尾,打算出门去吃早饭,然后还要去兼职。
在玄关勾下腰穿鞋的时候,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晨间相声剧。
章墨耷拉着眉眼,一副灰溜溜的怂样儿,“遇哥儿,我下次绝对不带酒来你家了,更不会灌人家小姑娘的酒,我人渣!”他说完后,伸出四根手指,不伦不类的发誓“真的,下次要还发生这种情况,你就以酗酒闹事的名义,你把我拷起来!”
他说得信誓旦旦,企图为昨天犯下的糊涂事找补。
林遇气定神闲地倚在门框旁,看章墨耍宝。
“我请你吃早饭,你想吃什么,整个南城的馆子随你挑。”章墨慷慨豪迈的一挥手,“哦,叫上你妹妹,叫陈小晚是吗?”
“陈晚。”
“哦,陈晚。”章墨点头,余光里多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出声的陈晚。
林遇也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视线,他收起几分漫不经心的姿态,朝陈晚露出个清浅的笑“醒了?”
陈晚点头,脑子里排练好的台词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含糊的应了句“早啊。”
林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宽松柔软的白色短袖很随意的扎在腰间,搭了一条黑色工装裤,头发扎得低,很好的修饰了脸型,看起来文静秀气。
陈晚又成了往日的那个她,与人维持着浅淡的疏离感,
互道早安后,一时间两人都没找出下一个话题,于是都左顾右盼,装作不经意的敷衍着对方。
“走吧,咱们吃早饭去呗!”
章墨很热情的冲陈晚打招呼,然后试图和林遇勾肩搭背,被他嫌弃的拂开。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更快,走出楼道的时候几乎只看得见地面上有层很浅的水光,湿漉漉的透着潮气。
啁啾的鸟雀偶尔从这片水光上掠过,留下一团影子。
清晨的天色像一片宁静的海,蓝得透明,稀疏明朗的日光掉在长枝细叶间,筛下不规则的光斑。
“真是个好天气。”章墨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微笑着说“早安,夏天。”
林遇听到他的话,额角跳了跳,很不客气的说了句“非主流。”
陈晚对此表示默认,并且想起来后半夜的那个梦,依稀记得梦里的林遇说章墨是个傻的。
这个梦还挺真实,章墨真的是个憨憨。
林遇和陈晚一前一后,轻车熟路的走到早点摊前,落座后自然而然的报菜单。
“一份薯仔包,一份烧卖,两份豆花,再加一个茶叶蛋和一份油条。”林遇顺溜的报完他和陈晚惯常吃的几样早点后,对上章墨玩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