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猫(41)
一记拳头抡在李耗子脸上,打破了他的思考,他急忙抱头钻到茶海下面去,看见钱三鸣和赵四拐同样蹲着。
茶海外面,纪五福拼命招架,每一拳打出都大喊一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很快,他被踹倒,幸好马大嫂失去理智,扑到杜如海身上就咬,小弟们分出一部分来救老大,纪五福才没有立即被制服。
赵四拐“哇哩哇啦”地示意李耗子放开他,放开后,他说:“据我分析,场面无法挽回了,咱们趁乱赶紧跑吧。”
钱三鸣问:“马大嫂怎么办?”赵四拐哭了,“这货今天吃了我五百块钱的饭,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三人像三只耗子一样从茶海的三边退出去,刚刚站起身,马大嫂和纪五福已经被按在一起,纪五福鼻青脸肿,马大嫂衣衫不整,脸上妆容模糊成一片。杜如海手握一根木棒拦在门口,气呼呼地指着李耗子三人说不出话。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被撞开,直接把杜如海撞翻,一个小弟踩着杜如海的后背冲进来,扫视一圈,连忙扶起杜如海,道:“老大,不好了,条子来了!”
杜如海爬起来,满脸是血,再次用棒子指着李耗子,依然没能说出话。之后他带着小弟们鱼贯而出,不知踪影。
五分钟后,警车呼啸着停在门前,四个警察冲进屋内,后面跟着赵四拐的媳妇白月英。
第20章 莫名的存款
据白月英讲,今天早晨开始她的右眼皮子就跳个不平,她贴上一块白纸,半天不见好转,便打了一卦,此卦显示赵四拐可能遭遇百年不遇之横祸。她惊讶万分,急忙推算赵四拐所在的位置,算出赵四拐的车在西南方向停留了半天纹丝未动,他几次打电话均无人接听,于是到派出所报案,警察这才跟着过来。
不管过程几何,反正警察来的时候杜如海一伙儿已经逃了,警察于是开始盘问李耗子他们发生了什么,李耗子正不知怎么隐瞒,白月英看了看衣衫不整的马大嫂和赵四拐,又看见赵四拐手上蹭满的口红印——被绑着的时候他们曾试图用嘴咬开对方的绳索,恍然大悟,揪着赵四拐的耳朵破口大骂。李耗子借坡下驴,把这件事情说成是赵四拐和马大嫂私会,他们拿着马大嫂已故丈夫的骨灰过来说教,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警察觉得这几个人精神不正常,但精神不正常不是犯罪,警察没再多问,只以白月英搞封建迷信为由带回派出所接受批评教育。
警车拉着警察走了,赵四拐开车拉着白月英走了,空荡荡的棺材库里剩下李耗子、钱三鸣、纪五福、马大嫂以及马大嫂的亡夫。刚巧不巧,电动三轮耗光了电,他们找来一根绳子拴在自行车货架上,把纪五福作为动力返回江南镇。
刚出山坳不久,一辆货车拦下他们,打听拉棺材是不是到这个山坳里装货,纪五福好心地给他们指了指山坳中间。
夜色寂寥,远山苍茫,晚风掠过广袤的原野,长势正旺的禾苗随风招摇。在这一片惬意宜人的夏夜光景里,李耗子的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他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为此他还做好了挨打一顿的准备,可事实是,事情不光没有了结,还跟对方结了更深的仇。他几次想开口问问马大嫂到底把招财猫弄哪去了,可每次他把目光挪向马大嫂,后者都像被扒了祖坟一样盯着他。他也理解,自己这种行为跟扒祖坟其实没什么区别。
不问也罢,他已拿定主意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忍不住反复猜测的是这伙人到底要的是什么。
从他们对待黑木盒子的态度上来看,他们要的好像不是招财猫本身,而是要从招财猫肚子里找到什么东西,招财猫肚子里只出现过铜币,他们看到铜币却又显得很懵。换句话说,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招财猫是每天半夜吐钱的法宝,而是把招财猫当成了什么容器,可他之前有意无意地反复检查多次了,招财猫的肚子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藏着任何东西。
要说这伙人舍弃小财来掩饰招财猫吐钱的秘密也不对,他们临走时分明趁乱顺走了装着冥币的包裹和那两枚铜币。
回到江南镇,马大嫂抱着骨灰回家,钱三鸣卸下纪五福,推着电动车回家,纪五福像一匹干了一天农活的老马抄近道回家,临走之前告诉李耗子未来三天他可能都起不了炕,有什么计划三天以后再说。
城市上空永远阴霾,搞得江南镇也看不见星空,亘古流淌的江水只不断拨弄着霓虹的倒影,李耗子回到老屋,从抽屉里翻出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道:老大,现在查明招财猫就在马大嫂手中,我实在没有能力拿回来,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望海涵,取猫之事还请你们自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