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似琉璃(84)
绪钊一时语塞,神情复杂,最后摇头喟叹出声:“这点倒是还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江净伊听不明白他的话,也懒得去弄明白,皱起眉不悦道:“磨磨唧唧说些废话!你到底想不想?”
“想。”他干脆答道,却在她一脸雀跃要再次吻上来时一把抱住了她。
“我很想你,伊伊……”他满足而又痛苦地闭上眼,埋进她的颈窝。
他想她,想了很多年很多年。曾经对他而言,能多看她一眼都已是奢望,他只能躲在暗处窥探她,无数次地幻想像现在这样抱着她,触碰她。
然后毫无阻隔地,彻彻底底地亵渎她,占有她。
可是真到了美梦将要成真的这一刻,他却又畏惧了,退缩了。
如果真的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沦,明天清醒后的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会露出厌恶恐惧的表情吗?会痛苦难过地哭出来吗?还是会像对待乔尚贤那样,告诉他她只是喝醉犯了错,然后一脸淡漠地把他当垃圾一样甩掉?
她多半会的吧。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也消融了大半的冲动。
不,他不想被她厌弃,不想做下一个乔尚贤。
他要让她记住,让她沉沦上瘾,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她还在他怀里扭动挣扎着,他的眼神又渐渐显出欲热,随即骤然翻身,再次将她压回身下。
手掌牢牢按住她那双依旧不安分的手,将它们强势地固定在枕边。
“别动,我来做。”他凝视着她,神情认真地承诺:“会让你舒服的。”
随着话音落下,他吻了吻她的唇,渐渐一路往下,最终埋首于更隐秘的幽谷……
江净伊的意识又渐渐模糊了,很快就被一阵汹涌而奇异的浪潮所淹没。
身体在本能的抗拒与陌生的愉悦之间剧烈拉扯,却因神魂游离,四肢无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灭顶般的感官风暴。
缺氧般的喘息与一波强过一波的强烈刺激疯狂交织,将她的意识彻底推向混沌的、无底的深渊。
随即很快又猛的将她抛上了天际之外的云端。
她听不见耳边不停喷洒的喘息,听不见唇舌啧啧作乱的动静,听不见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吟唱。
在思绪彻底断裂、将要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她眼前有白光闪过,脑海中也突然一片清明,各种画面纷乱涌入,在意识里停留又消散。
最后定格的,是一张眉眼锋利冷漠,又稍显稚嫩的脸。
“阿招……”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没能敌过身体深处彻底舒爽与松懈后带来的困倦,很快就闭上眼陷入黑甜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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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净伊是被一种怪异又舒适的触感唤醒的,那感觉就像是温热的砂纸轻轻刮过她的脚踝。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一缕,房间里半明半暗。宿醉的钝痛狠狠敲打着她的太阳穴,喉咙干涩得快要冒烟。
她蹙紧眉头,本能地想蜷缩起来逃避这不适,却被脚踝上一阵又一阵持续的痒意搅得不得安宁。
“嗯……”她不耐地嘤咛一声,猛地缩回脚,翻了个身,意识被彻底拽回现实。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和……莫名的舒畅感。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绪钊的别墅里专门给她的房间。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
记忆像蒙着一层浓雾,只有零星的、滚烫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烁。
还没来得及深想,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再次落在脚踝。
她低头一看,竟是豹豹趴在她的床边,正伸出一只爪子玩闹似的扒拉她掩在被子下的脚。
刚才唤醒她的怪异触感,应该是它用带着倒刺的舌头在舔舐着她的皮肤。
“豹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很自然地伸手去摸它靠在床沿的脑袋,又捏了捏它的耳朵。
虽说绪钊平时都把它养在后院,但这豹子格外亲人,时不时地就会溜进别墅。
好在房子空间够大,绪钊和负责饲养它的佣人也不会拘着它,任由它在楼上楼下探索游荡,偶尔蹿出来唬人一跳。
她心不在焉地帮它挠着下巴,听着它喉间发出的引擎般的呼噜声,不经意一低头,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上了睡裙,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些许暧昧红痕。
昨夜那些被酒精模糊的、混乱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她记起昨晚绪李带她去了米兰的一家俱乐部,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后绪钊找了过来带她离开,两人回了别墅。
再然后……然后……
记忆又成了一团乱,但这一片混乱中有一个瞬间却让她印象深刻,应该是真实且确定发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