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带孩子就是这样，生怕孩子出去玩会生病，又怕磕了摔了。搞的我儿子见谁都认生。”

“慢慢就会好了，繁子小时候也这样。”

“但愿吧。”小红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抬起头注视着何小蕊，“小蕊，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不像以前那样有光泽了。”

何小蕊的眼睛有些闪躲，“繁子都该上小学了，我还能和大姑娘那时一样？”

“那不一样啊，我看你有心事一样。”

“我没事，说说你呀。”

“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找一个医生当老公，虽然是兽医，可那也是医生啊。我东挑西捡，找彬彬他爸，倒三班的，值白班还好，值夜班简直就是受罪，他受罪，我们全家都跟着倒时差。”

“噗嗤”一声，何小蕊乐了，“倒时差？”

“对啊，他夜里不能休息，下了班就要睡觉，睡觉又轻，稍微有点儿动静他就醒，醒了心情就不好，发脾气，甚至摔东西。所以，为了避免损毁物品，他休息的时候，我们要么从家里出动，要么也跟着睡大觉。”

“是挺辛苦的。”

“那可不，我也想了，这样的老公也不赖，最起码，工作的压力让他没有时间找小三。”

“小……三？”何小蕊很奇怪，怎么小红突然就扯上了什么小三。

小红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边假装扇嘴巴子，一边“呸呸”。

“小红，你想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

“小红，咱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你不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小红从彬彬嘴里取出奶瓶，把孩子抱好，拍打着他的后背。张繁子蹲在一棵丁香树下，用小铲子挖土玩。

“嗯，小蕊，张医生每天都能按时回家吗？”

“他有时候会在医院值班啊，有时候……也出去应酬。”何小蕊眼前出现了张文春醉酒后回家的模样，她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张文春又向她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或者又挨了一拳或者一脚。

“小蕊，你要关心一下张医生，男人总在外面吃饭喝酒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小红委婉地说。

“你是不是听说文春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

“小红，我还是你朋友吗？是朋友就不要对我有隐瞒。”何小蕊有些急眼。

小红看她那样，知道瞒不住，就把在皮特医院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何小蕊。

“听说张医生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何小蕊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到这个消息，她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吃惊，反而像是意料之中一样。结婚生女以来，何小蕊还是有所预感的，就像二人之间糊了一层窗户纸，只是没有点透罢了。

“还听说，那个女人是我们史院长的一个朋友，同时也是张医生的一个老客户，比他大十多岁。特有钱。”

“胡美丽？”

“小蕊你知道？”

“唔，结婚之前，听说过这个女人。”

“结婚之前你就听说过？”小红惊掉了下巴，停止了拍打彬彬的动作，彬彬闭着眼睛又开始哼哼。

“听文春说，只是他一个客户。”

“反正每次来医院，她都是抱着那只猫，又听说，不是一只，什么小美豆豆的，名字取的还挺让人喜欢。”

“嗯。”

“别总嗯嗯的，你得把张医生抓住了，不能让那个老女人给抢走了。”

“小红，谢谢你。”何小蕊抓住小红正在拍打彬彬后背的手。话虽这么说，她的内心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张文春被胡美丽抢走才好，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解脱了。

小红不明就里，还以为何小蕊悲伤到必须把悲伤遮盖起来，她好心劝说着，“小蕊，你也别太伤心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结婚之前，和你说一生一世爱你，只想拥有你，嘴巴上像抹了蜜一样。结了婚，巴不得飞到野花地里天天采蜜。最后，苦的还是我们女人，替他洗衣做饭带孩子，照顾老人，简直就是保姆钟点工，外加免费特殊服务。”

何小蕊能感觉到小红路见不平的悲壮，仿佛出轨的男人不是张文春，而是她自己的老公。想到这里，何小蕊觉得好滑稽，竟笑了起来，接着大笑，最后笑出眼泪。面对小红的不解，何小蕊一忍再忍，正当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如何抽身离去的时候，张繁子跑了过来，手里抓了一把狗尾巴草。

“妈妈妈妈，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妈妈不是开心，妈妈是伤心。”小红接过话茬，“以后，繁子要好好照顾妈妈才对，不能让爸爸欺负她。”

“小红阿姨怎么知道我爸爸总欺负妈妈？”张繁子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