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痴鱼+番外(3)
这一挡,正中邝裕美下怀,害怕无人拉住的心渐渐稳下去。
坐在沙发上的秘书起身,走过来递台阶。
邝裕美听见秘书的叹气声,像是疲于说出他常说的台词,因为这话他常对邝裕美说,他好言相劝,“邝小姐,何必呢?你那次闹着要进去……结果许生好生气的……”
秘书的眼神故意扫过她的左脸,“后面你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法拍戏,脸肿的没法上妆……许生现在的确不方便。”
邝裕美当然记得那次发生了什么。
第2章 跪着抄经
那是六年前的事。
那时,她刚跟许兆璂,他追求的她,他很会哄她,倾注千金。
她幸福得飘飘然,以为她是唯一。
许兆璂一次从泰国回来,又找了女人,她年轻气盛,直接冲上楼。
卧室里二人正调情呢,不敢打男人,还不敢打女人吗?
邝裕美拽着那女的头发,正要扇她一巴掌,被许兆璂攥住手臂拦了下来。
她既生气又委屈,泪水溢出眼眶,“许兆璂!你在全世界都有女人!刚从泰国见完那贱货,回来马不停蹄找了这个贱人!你把我放在哪里?”
话音未落,许兆璂一巴掌裹着风声重重落下!
邝裕美只听见啪的一声,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整个人已经站不稳跌在地上。
她的左脸火辣辣地疼,疼痛之余,看见一滴水珠直直地掉在地毯上。
他打了她。
许兆璂勃然大怒,“嘴巴放干净点!……”
脑袋被打得嗡嗡的邝裕美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
他要她嘴巴放干净点。
她满心愤懑和委屈,他为了别的女人打她!
她像是活在一场幸福的幻梦,梦里她是许兆璂的唯一,现在他亲手击碎这场幻梦,她不过他诸多女人里的一个。
随后,许兆璂对赶来的保镖说,“把她拖走。”
想到那次,邝裕美缩瑟了。
秘书台阶递到这里,她不得不踩着下来,难不成真的往上冲吗?
看邝裕美收敛,秘书邀她到沙发处,“邝小姐,你稍坐,我叫人给你倒茶。”
邝裕美像只瘪掉的气球,不复刚才的气势汹汹,只余虚弱,偏偏在这些人面前,还得强撑。
饶是她这样的演技派,也有些力不从心,她微微仰头,像是骄傲地接受了一场邀请,“好。我等他。”
坐在沙发上,女佣送来的热茶已经转冷,许兆璂还没完事。
方才秘书叫人给她倒茶,他也要了一杯。
邝裕美看着茶几上的两杯水,思绪飘远。
她的那杯未动,秘书已喝完。
同样的水杯,同样的茶水,来自同个茶壶。
她和秘书同坐一套沙发,在等同个人。
她和他的手下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不特别。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传来声响,房门开合的声音,人走在地毯上无声,旋即人走到楼梯处,哒哒哒地下楼。
邝裕美循声,那小演员穿着一条黑色的暴露的抹胸裙,闪光粼粼的布料裹着前凸后翘的身材。
她长发凌乱,妆容因为激烈的运动混着汗水显得清透,口红褪了大半,眼神眉梢还带着一股春意、倦意。
她抱着长条的手包,一边撩起长发重新戴上耳环,一边从楼梯下来。
眼神落在大厅坐等的邝裕美,小演员脸上挂着的笑容扩大,她溢出来的战胜者的春风得意,声音娇甜,啧了一声,“我总记不得你的名字。但我前阵子看了你的剧,《雪里飘》的佩蓉。”
两人交锋过数次,唇枪舌剑,她是懂得如何刺痛邝裕美的。
邝裕美装出来的不在意,她站起,脸上挂着笑,是她在镜子里演练千百遍的‘大婆’式的高姿态微笑,“这就走啦?不留下过夜,许生这么快就腻了?”
小演员那双上挑的漂亮的眼睛把邝裕美从脚到头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刻意做出的大婆威严的笑容上,毫不掩饰地评估,最后她仰头笑了一声,笑声悦耳地走了。
这一刻,邝裕美有种置身试戏现场的感觉,台下一堆评判者,随后有人上来对她摇头,‘裕美,你怎么演起苦情女信手拈来,现在大婆演技真不行。’
小演员完成了对她刚刚那场戏的评判,她强装出来的大婆威压,很假很浮,虚空楼阁。
睡完女人,许兆璂终于‘方便’见她,邝裕美往他的卧室走。
许兆璂在浴室里洗澡,她进入卧室时,男人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英俊的面容上是满足欲望后的倦怠感,结实饱满的肌肉沾着水珠掩在白色浴袍下面。
见邝裕美进来,她白日拍戏,如今苦等半夜,面色不佳。
邝裕美原本摁捺的脾气忍不住浮上来,她满心不快,化作阴阳怪气的腔调,“许生,怎么不留她过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