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痴鱼+番外(62)
他当初是怎么觉得她千依百顺,温婉谦卑,好控制好征服的?
她比他所有认识的女人还强大,还有力量。
越这样,许兆璂越心痒痒,越想使阴谋诡计,越想逼眼前的邝裕美屈服,认输,像以前一样只有他,渴求他,顺服于他。
许兆璂选择无视邝裕美,他的姿态从容,拿捏她的死穴,“惊天宏论。你既然把自己姿态摆的这么高,不需要男人的爱,那何必为李显求情?也不会在乎我多踩他一脚,把他踩进泥土里……”
果不其然,许兆璂满意地看见邝裕美面色微变,他势在必得,“裕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情妇一年,不要生事,逆来顺受,殷勤备至,对你怎么样你都顺从,答不答应?”
“……”
许兆璂作势欲走,知道邝裕美会挽留自己,会丧权辱国,会答应他的不平等条件。
他大发慈悲,“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不用了。”邝裕美原本闭上的眼睁开。
许兆璂微笑起来,势在必得,“怎么说?”
“我不会答应。”邝裕美眼中不再有挣扎或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什么?”许兆璂难得慌乱了一秒钟。
他预想过她的愤怒、屈辱、绝望、讨价还价,唯独没想过她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拒绝。
“你还不明白吗?”邝裕美此刻如磐石一样坚定,“兆璂,我不需要你的资源,也不接受你的威胁。李显的事,你把怒火加诸他身上,报复他,折磨他,我知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弥补,但不是被你用践踏我身体、情感的方式。这对我不公平,这对我育儿亦不佳。”
许兆璂的自信出现一丝裂痕,“你的方式?你有什么方式?你以为离开我,你还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还能保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
“她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她是我女儿,邝朵。”邝裕美纠正他,语气里没有怒气,只有一种让他心慌的疏离。
“至于我拥有的……是那些需要我时刻讨好、驯服于你、担心随时失去的浮华吗?我不在乎了。我可以卖掉这个房子,可以回台山,可以演话剧,可以去演艺学校教书,甚至我不再演戏。世界很大,许兆璂,不是只有你掌控的这一个笼子,我也不是你笼子里的珍奇异兽。”t
许兆璂怒极反笑,他这几个月对邝裕美的情绪起伏颇大,时而怀念、时而愧疚、时而想她想得抓心挠肝,时而前所未有的憎恶她,厌弃她,想要狠狠折辱她。
时而又怨极她,怨她不像他妈,怨她口口声声爱他其实一点都不爱,时而又生她气,觉得她作妖作怪,明明相安无事,非要探究真相,知道了就对他发疯、作闹,偏偏他也不争气,觉得她特别,一再施压、讨好、挽回、让步。
可是许兆璂再怎么生邝裕美的气,都没如今如此地生她的气,这是一种全然的、滔天的怒火。
他气到牙痒痒,气到开始琢磨要不要寻个地方把她囚禁起来,她不是要跑吗?要飞吗?
干脆连门都不要出了,就受困在家里,只许属于他一个人,只许臣服于他一个人,她的一切情绪只能为他所有。
“好,很好。”许兆璂瞪着邝裕美,他前所未有地想掐住她。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下了残忍的宣判,“邝裕美,你可以,你有骨气,就看你承不承受住我的怒火了。”
他环顾左右,“卖房回老家?是你太小瞧我了,我真的要你,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
许兆璂的报复来得很快,快到邝裕美措手不及。
也许是她暴露得太快,这次许兆璂没有从她的演艺事业、没有从她的父母,也没有从邝裕丰遗留下来的债务漏洞入手。
因为她已经做足了失去所有的心理准备,但独独没有想到,他选择了邝朵。
邝裕美接到县福利院院长的来电,说当时的审核部门换届,她提交的资料有所疏漏,不够全面,面临最差的结果,是把邝朵送回县福利院,等候旁人领养。
院长在电话那头低了声音,“邝小姐,这次我帮不了你了。”
当时,院长和律师感动于她有此大爱,在某些资料和关节‘帮助’了邝裕美,让她顺利领养了邝朵。
邝裕美自然知道是谁搞的鬼,她做足准备,引颈就戮,愿意以失去所有为代价,但邝朵不在她能承受的失去范围之内。
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失去自己的孩子的?
这时,电话响起,是许兆璂的秘书的。
那头礼貌有礼,叫她邝小姐,秘书觉得她抵抗无益,“没必要扩大事态,我们老板自己也不喜欢如此行事,你从一开始答应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