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注视着她，道：“爱情没有道理可言，谁叫我这么喜欢你。”

“心甘情愿。”

“油嘴滑舌。”

片刻，两人对视一笑。周淼打算去洗个澡，坐了一天的车，身上不舒服的很，周淼推着行李箱进房间，“你随便看吧，我去洗个澡，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开车那么久。”

“那我可不客气。”黎烬说：“去你卧室可以吗？”

“还真不客气。”说着，周淼推开房门带着黎烬进来，“随便看。”

她找了套新衣服，等会他们要出去吃饭。“我洗澡去了。”周淼道，黎烬点点头，目光打量着周淼的房间。

通体的白，深色调的壁画和巨大的棕熊娃娃，书架上推满了书，还有以前的画本，黎烬过去，随便翻开一页看了看，那是一张西方女性的素描像，不拘一格，软铅笔触生动狂野，黎烬瞬间能想象出周淼低头绘画时的模样，铅笔的灰沾满手指，那是一个人认真时最迷人的时刻。周淼冲澡很快，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黎烬正坐在书桌旁翻看她的画本，她走过去，黎烬很自然地拥着她坐下，“没想到我女朋友艺术天分如此之高，以后想去哪发展啊？”

出国的事，周淼还没有想过，“还没想。男朋友也不赖，你以后是不是有出国的打算？”

黎烬：“也不一定。”

他并不觉得国内的发展比国外差多少，只是那边天然的氛围感与自由度是无与伦比的。

坐在黎烬腿上不舒服，周淼想要起身坐到床上，黎烬拥着她不撒手，一副懒洋洋有些困倦的样子，忽然，他看到抽屉底下放着一本相册，抽出翻开和周淼一起看了起来，第一页就是她高中的毕业照，他道：“你高中三中读的。”

“嗯。”周淼点头，问：“我记得你高中也是在榕城读书吧？”

“嗯，在一中。”他道：“和你们三中算是一南一北。”说着，黎烬狭促地看着周淼笑：“看来女朋友知道挺多，这么关心我啊”

他继续翻着，一页又一页，能缓慢的窥见周淼过往的某一瞬间，相册基本上都是高中的图片，最后一页是三个人的合照，站在三中的校门口拍的，一男一女和周淼，他们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校服，背景看起来像是放学，光线是橘黄色的朦胧美感，周淼被簇拥在中间脸上笑容灿烂，和他以往见到的周淼，都不一样，记忆里她好像没这么笑过，很平静沉着，散发着淡淡的忧郁，黎烬看了很久，忽然问道：“这是你朋友？”

图片上是她和郑北清，顾岁夕。高二上学期开学的时候老班拍的，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候，最好的他们，什么都不曾改变。周淼目光微沉，“嗯，他们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

“你和以前看着不太一样。”黎烬缓缓说道。

周淼笑笑：“应该说，是高中时的我不太一样。现在……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个样子。”

黎烬：“那是什么改变了你。”

周淼目光微顿：“一个人。”

黎烬：“很重要吗？”

周淼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郑北清身上，“曾经很重要，现在回不去了。”

“……顾岁夕？”黎烬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周淼蓦地一惊，背脊顿时有几分淡淡的凉意，紧接着黎烬又道：“所以很重要的人就是他？”

周淼：“……”

“不是的。”顿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认识？”

黎烬想了好一会，才道：“以前初中一个班过，学霸，年级第一，上台讲话第一人，之前听楚琪叨叨多了就记得一些，但是不熟。”

周淼：“那庄志伟他……”

“印象不多。以前应该也是一个高中的吧。”顿了顿，黎烬直直盯着周淼道：“现在印象深刻了。”

“当我面跟我女朋友表白，我记这个人一辈子。”他难得这个样子，逗得周淼笑个不停。

周淼笑着笑着。

忽然她目光一顿，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记性挺好的，那这里面还有认识的吗？让我看看我男朋友都认识那些。”

她指的是三中。黎烬目光淡淡划过那几张照片，摇头道：“没了。”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真的？就认识这么一个？还是个男生，不会吧……”

“嗯。都没什么印象。”

周淼微怔，她漫不经心地应了黎烬几声，看着郑北清的照片被黎烬随手翻过，覆盖，仿佛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比记得更加残酷无情。

那一刻，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

“想什么呢？”黎烬的手轻轻地掐了掐周淼的腰，凑近她说：“刚刚的话你听见没有？女朋友。”